温如鸠只能够看见他的侧脸,看着宴长明点了一根烟叼在唇边,猩红的火焰在风中摇曳,从口中吐出雾白色的烟雾,看着格外的寂寞。
不是说去打电话了吗?
怎麽自己一个人安静在站在阳台上面抽烟呢?
温如鸠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感受到了一点钝痛,他看着在面前聊的很开心的人,忽然间感觉,宴长明可能并不是出去接电话了,而是因为觉得他坐在这里,大家可能就不会说话了。
温如鸠在大家聊天的时候,巧不作声的离开了这里。
可是当温如鸠推开了门,感受到冬天临近的冷风打在他的脸上,闻到从宴长明的手指中传来的烟味的时候,温如鸠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因为宴长明在他踏出门的时候就回过头来了。
月光那麽柔和的落在了宴长明的身上,勾勒出他柔软的面部线条。
宴长明在第一时间就摁灭了香烟,对着温如鸠说:“怎麽出来了?”
温如鸠听着他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脏持续的传来那种阵痛,难受的温如鸠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捂住心脏,去抵抗那种难过。
温如鸠说:“……我在里面看见您在外面抽烟了。”
宴长明哑然失笑:“抱歉啊,忘记里面也能够看见了,我是第一次在你的面前抽烟,没有让你对我的滤镜坏掉吧?”
哪里是滤镜坏掉,反而是,宴长明在他的面前变得更加的——
普通了。
可以这麽说吗?还是说什麽?总感觉宴长明好像在他的面前变得更加真实了。
温如鸠说:“宴先生,你刚刚出来,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接电话啊?”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温如鸠的口吻却已经接近笃定了。
夜晚的风喧嚣的刮过两个人的面颊。
点点的光落在宴长明的眉眼处,舒展开来,让人感觉柔软的不可思议。
宴长明说:“真是什麽都瞒不过你,我坐在里面他们会不自在的,不如离开一段时间让他们先聊会儿,总比硬邦邦的坐着好。”
温如鸠见不得他这样说。
好像这样温柔的宴长明,其实根本就不讨人喜欢一样。
温如鸠说:“……不会感觉到不习惯的。”
宴长明莞尔道:“真的不会吗?”
好的,确实是这样的,不管是宴江跃还是叶薄还是王图他们,不管在外面是什麽意气风发的少年,在宴长明的面前,总是会感觉低下头来,不敢声张的样子。
看起来好像宴长明就好像是传说中的boss一样,温如鸠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当他坐在原地没有人跟他说话的时候,温如鸠觉得这根本就没有什麽重要的。
反正他也并不喜欢跟别人说话,但是当这个人变成了宴长明的时候,温如鸠就感觉到自己浑身都不舒服,宴长明这样好的人怎麽可以受到这样的对待呢?
温如鸠解释说:“可能只是觉得您太遥远了。”
跟温如鸠有着相似面孔的宴长明的身上,不管是他的家世背景,还是他的态度气质,都不像是可以开玩笑的样子,在他的面前甚至不会有人敢大声的说话。
可是温如鸠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并不是很好,这样就好像是宴长明跟他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温如鸠绞尽脑汁试图去寻找一个更合适的话来形容。
在别人的面前都是绷着一张脸,好像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困扰的温如鸠,在他的面前因为一句话而露出了苦恼的神情,宴长明心想,他果然还是个坏人。
正经的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想要看见他为了自己而苦恼的,可是宴长明却因为温如鸠为了他而苦恼这件事情而感受到了十足的愉悦感。
……看着温如鸠为了他绞尽脑汁,宴长明的内心十分的愉悦。
宴长明故作烦恼道:“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大家都不太敢靠近我了,可能就是因为觉得我难靠近吧。”
他说的声音很低沉,好像是真的在因为这件事情而难受到落寞。
听的温如鸠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他抿着唇说:“才没有这样的事情……”
温如鸠笨拙的跟宴长明解释:“并不是觉得您难靠近,而是因为您真的是太优秀了,所以大家都不敢跟你说话,在您的面前会下意识的变得拘谨起来,但是这只是根本就不了解您而已,如果说真的了解您的话,是不会觉得您难靠近的,比如,比如我。”
温如鸠是真的很少这麽直白的说话,不长的几句话说的温如鸠的耳朵尖都红了,显然是羞耻极了。
可是温如鸠还是很坚定的跟宴长明说完了,他说:“我就不会觉得您难靠近,您分明是再温柔不过的人。”
……
宴长明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看着温如鸠耳朵尖发红还要认认真真的夸他的样子,有一瞬间真的很想要上前去拥抱住温如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