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园睡了午觉,下午的时候,乐澄先是在庄园的草坪上和沈斓男友养的两只小狗玩了一会儿,就被沈斓叫了过去。
沈斓早些年出来打拼,见的人多了自然容易心浮气躁,逐渐退居二线后,就喜欢上养生,练字、喝茶。
乐澄对茶没什么研究,但看到一个个栩栩如生,在茶水的浇灌下鲜妍如新的茶宠,还是爱不释手,和沈斓在茶房待了有三个小时,期间周时锐找了个借口进去了四次,四次都没说上话。
等到他们要离开时,沈斓送给了乐澄一只玉兔茶宠,白白胖胖,很小巧精致,即使不当茶宠,做摆件也很漂亮。
乐澄笑眼弯弯地说:“谢谢伯母。”
沈斓:“你喜欢就好。”
三月的天,即使是D国,傍晚的温度也会降低,出了大厅的门,司机去取车了,一阵风吹来,乐澄觉得有些冷,吸了吸鼻子,就扭过头,拽了拽一旁的正打电话的周时锐。
周时锐侧过脸,无声地看着他。
乐澄直接上手把他外套的扣子扣上,周时锐任凭他动作,伸手握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感觉有些到凉,就攥进掌心,顺手一起放进口袋里。
一旁的沈斓就这样注视着这无比自然的一幕,像是发生在从前的每一天里。
司机来的时候,周时锐也挂断了电话,乐澄穿的是卫衣,没有外套,周时锐护着他的脑袋让他上车,蹙眉道:“明天出来不要穿卫衣,太薄了。”
乐澄已经坐进车里,闻言先是:“我不!”然后像是意识到这是在哪,又很小声地说,“也就冷这一会儿,这个版型很好看的。”
周时锐没说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看样子是不好,因为乐澄的表情还有些不服气。
沈斓上前一步。
乐澄冲她挥挥手,脆生生地说:“伯母再见!”
沈斓朝他点头,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嗯,路上冷,把窗户关起来吧。”
乐澄很听话地把窗户关上,周时锐还没上车,扭头对她说:“温度降下去了,不用送了,你也回去吧。”
“好。”沈斓望着已经比她高太多的周时锐,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周时锐不着痕迹地躲开,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收回手,“路上小心,下次什么时候来?”
周时锐抿了抿唇,下意识地看了眼正在车里摆弄茶宠的乐澄,不知道在和司机说什么,黑眸明润,笑得眼尾都翘起来了,顿了顿,才说:“看情况吧。”
沈斓很好地理解了这一层的意思,岁月没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点点头:“嗯,回去吧。”
周时锐应了,转过身的刹那,听到沈斓讲:“……之前是我想错了,时锐,不要太怪我。”
“我知道。”周时锐的声音平稳,脚步也没停,“没怪你。”
最后这句话散在风中,像是隔了数年的回复。
沈斓有时会觉得周时锐在某些方面和自己很像,但又没那么像,但这些微妙的共通性,让她在此刻清楚地读懂了,周时锐的意思。
早年的怨恨、不满,已经在不断前进的时光中被彻底抛弃。没有期望,更不会怨恨,谈不上原不原谅。
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泊,这片名为周时锐的湖,在不断地成长、重塑过后,从此只为一人波澜。
就像今日的见面,也只不过是在无数次的计算、绸缪中,给那人呈现的最佳答案。
或许在之前,沈斓还会不理解,但见到乐澄之后,一切都有了答案。
长年待在国外,她的母语已经退化了许多,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就是有人像太阳一样活着,有人选择将太阳抓住放进口袋。看似好像是一方的用力束缚,但其实太阳早已停留,并且心甘情愿。
周时锐上车以后,乐澄才抬起头,听见周时锐问他:“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乐澄自然地歪靠在他怀里:“在讲笑话,伯母和你说了什么吗?”
周时锐摸了摸他的手,已经不凉了:“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再来。”
乐澄“哦”了一声:“那有时间我们还来吗?”
周时锐说:“你想来就来。”
乐澄怪高兴地回了句好,庄园距离酒店很远,夜幕落下,一望无尽的天空缀满星星。
这是在城市中央很少见到的景色。
乐澄没忍住降下了一边的车窗,想探头,被周时锐捉了回去,只好仰脸看着星星“哇”了一声:“周时锐,你快看,好多星星啊。”
周时锐侧目,却是看向乐澄的侧脸,长睫毛卷起,黑眸明亮,目光追逐着星星,也像是落了漫天的星星。
“嗯。”他说,“好多星星。”
乐澄突然伸手,装模作样地从空中抓了一把,放在周时锐的掌心,又挺煞有其事地说:“抓到了一颗星星,就叫乐小澄吧,送给你了,要好好保管哦。”
其实是很幼稚的行为。却偏偏配上了一双最动人的眼睛。
周时锐定定看着他,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发。
温热的气息扑撒而来,乐澄乖乖被他亲,问:“干嘛呀。”
周时锐像是很轻地笑了,离开一些,反扣住乐澄的手,平静而又认真地讲:“在吻我的星星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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