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觉得你说得对吃菜,吃菜吧。”
明则仙:“”
看着看似认真实则根本没有认真听他说话的陆兰妙,明则仙更郁闷了。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周末节假日的时候都得提前几天预约才能进入的高级餐厅,生生被明则仙吃出了凄风苦雨的姿势。
陆兰妙看不下去,干脆把碗一推,站起身,走到明则仙的身边,随即坐下,转过头道:
“怎么说呢”
他用筷子夹了一块芋泥鸭,掌心半托着送到明则仙身边,喂他吃:
“我呢,当然认可你的教育方式。毕竟人赚过快钱之后,想要脚踏实地也不能回去了,你儿子的人生还长,在某一人生阶段,需要经历必须要的锻炼但听你说的描述,那个人应该是在追你儿子的阶段,还没有上升到包养的程度,我觉得如果要追人的话,给他点钱,买点礼物什么的,倒也无可厚非吧。”
“”明则仙躲了一下,没躲开陆兰妙光明正大且强硬的投喂,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将芋泥鸭吃下去,一边嚼一边缓缓摇头,含糊道:
“不是这个问题。”
他将芋泥鸭咽下,随即道:
“你知道吗,除了工作之外,通过出卖身体拿钱,是会形成依赖和惯性的。但钱这种东西,别人能随时给,也能随时收回,一旦别人不想宠着他捧着他了,他又习惯了躺着就能拿钱的日子,那样就会”
他顿了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怕他以后会走上歧途”
“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陆兰妙说:
“俩小孩谈恋爱呢,给钱你情我愿的,怎么到出卖身体换钱了。”
明则仙反驳:“没谈。”
他虽然不太这么愿意说自己的儿子,但说的话确实也是事实:
“景儿就是吊着他,想要骗点钱。”
听到明则仙的话,陆兰妙像是被突然提醒了一下,眯了眯眼睛,道:
“对哦,你儿子是明景”
他想了想,不知道回忆起什么,慢慢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明则仙听他语气逐渐变的缓慢且严肃,便忍不住转过头,看向陆兰妙:
“怎么了?”
“我”陆兰妙仰起头,对上明则仙紧张的神情,措了措辞,才道:
“我前几天看见明景和我弟弟开房了,他们”
他话还未说完,明则仙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好似紧绷倒地的不倒翁陡然挣脱了桎梏,猛地就从位置上弹了起来,动作之迅疾,出现之猝不及防,把旁边送菜的服务员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中的餐盘打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陆兰妙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紧伸出手,抓住明则仙的手腕,把明则仙拉回座位上,道:
“冷静点,冷静点。”
明则仙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被这个消息刺激的不轻。
在他心里,明景是他儿子,也是个孩子,刚满十八岁就去开房,和别人上床,实在是太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了。
“好了好了,不生气。”陆兰妙拿起一杯大麦茶,递到明则仙的身边,哄他喝一口茶冷静一下,道:
“我当时冲过去阻止他们了,他们什么也没做,放心吧。”
电光火石间,明则仙的面前忽然浮现出明景伸出手,把那张余额有一万的银行卡递到他面前的场景。
陆兰妙的话,此刻如同精细的绣花针,串起了明景一个个行为举动之间的场景联系和行为逻辑。
明景应该是和陆兰妙的弟弟上床了,才能得到那张银行卡,他有了钱之后,才开始给明华买switch、点餐厅的外送,还给了他那张一万的银行卡。
明则仙什么都明白了。
他登时头痛欲裂。
千防万防,防住了小儿子不要被渣攻骗,却没防住大儿子当渣攻。
明则仙想,他这是什么命?
穷命,还是劳碌命?
总归都是命苦吧。
明则仙从出生起就不信命,现在他是真的信了。
他彻底服了。
看着明则仙微微皱起的眉眼,陆兰妙最看不得他这幅样子,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将明则仙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他身上:
“好了,别皱着眉了,活像别人欠你五百万似的。”
他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他心放的很开,因为他那天见过明景和陆兰霁,他们两个之间完全就是陆兰霁剃头条子一头热,长久不了的。
当哪一天陆兰霁追求明景,给明景花钱的事情被陆兰霁的妈妈发现了,陆兰霁肯定会招来一阵臭骂,到时候他妈停了陆兰霁的卡、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是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