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羞耻:“手睡麻了,没拿稳手机,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他盯着我这个倒霉蛋,似乎是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一句话没说,很快就站起来走了。
我还以为他不想理我,他离开我视线范围之后,就借着灯光,一瘸一拐地强撑着站起来。
我刚刚摔了好几次,头也撞了好几次桌角,站起来后膝盖疼的不行,我猜我那时候一定呲牙咧嘴的面色狰狞,但偏生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忍着疼,垂头丧气地往门外走。
还未走出门外,肩膀上就落了一只手掌,将我按在原地,我见状顿住脚步,下意识回过头去看,见是明景站在我身后。
他高我一个头,站在我身后没有低头,只垂眼看我,声音淡淡:
“手伸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听话地伸出雀黑的手掌。
在手心暴露在明景视线的那一刻,我能很清楚地听到他视线扫过后笑出来的声音,很好听,但落在彼时狼狈的我耳朵里,却很刺耳,我不由得恼羞成怒:
“笑什么啊!你要是有夜盲症,被关在这里,你还不一定会被我好到哪里去呢!”
“我要是你,就不会傻乎乎地弄丢手机。”
明景把手机放在我黢黑的掌心,道:“下次小心点。”
我没想到他会帮我把手机找回来,呆了呆,一股子怒火也被丢到了爪哇国去,不好对着他撒,反应过来后只能憋着一股子气,含恨瞪着他。
“比眼睛大,我比不过你。”
他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有点冷,又有点锐利,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没有恶意:
“走不走?我要准备关灯了。”
“哎,”一提到关灯我就害怕,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服,在他的T恤上留下一个灰色的爪印:
“等等我。”
明景:“”
他终于低头,看了看被我脏兮兮的手掌弄脏的衣角,很是嫌恶,皱起了眉,但约莫是我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他到底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往外走,顺便关了灯,带上了门。
现在已经快要十点钟了,整层楼的教学室都差不多熄灯了,保安正在到处检查,确保教学楼里没有一个人后才关门。
我看不太清,只能继续抓着明景的衣角,让他带着我往前走。
偏生我又摔伤了,走不快,一瘸一拐的,他时不时要停下来等我,最后很不耐烦,把我丢到综合楼门口,就快步往外走。
可好死不死,刚好天又下起了大雨,我没有带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撑伞往前走,站在十几级阶梯面前,不知所措。
保安站在我身后,正准备锁门,见我不走,不由得疑惑:
“同学,你不走嘛?”
“我没带伞。”
我老实回答:
“忘了。”
保安说:“我有一把伞,你在哪个宿舍?我送你。”
我心中一喜,赶紧报了自己的宿舍楼名称,保安便撑着伞站在我身边,耐心地看着我宛若八旬老太一样抖着受伤的腿,一级一级往下走。
我被他盯着,心里更不自在,总觉得麻烦了别人很不好意思,于是就想走快点,但越急就越走不稳,加上地面湿滑,我脚一歪,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情节,我是结结实实地从头楼梯上摔了下来,头撞在地上,耳边撞的嗡鸣作响,痛地大脑都不会思考了,只能呆呆地坐在地上,感受着闷热的大雨兜头浇下。
我我怎么这么倒霉!
我再也绷不住,周围又没有几个人,当场疼的嚎啕大哭起来,保安从上面跑下来,一脸着急地看着我:
“同学,你没事吧?”
我一边抹眼泪哭一边说没事,心里已经对这该死的世界绝望了。
其实我也没有这么脆弱,虽然爱哭,但是其实哭一会儿,也就没事了,偏偏我哭声可能又不太好听,原本离开的明景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他跟看好戏似的,撑伞站在不远处的阶梯上方看着我,路灯从他身后打过来,将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照的如同会发光一般,像偶像剧男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