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哆嗦着:“你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疯子。”
她抱着羊,开始沉默地收拾东西,往书包里塞书。
何塞冷眼旁观,颓然的,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
她这是做什么?
要终止他们的关系吗?
“你想好了?你要是走了,就别再回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抖动,气急败坏,很失风度,但他必须要吓住她,就像在畏惧即将发生的什么。
见她依然动作没停,他第一次爆了粗,重重地对着地面骂了句,就为了那只羊吗?他在她心里甚至还不如一只羊,不如一头畜生。
她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不清楚他的饮食喜好,不了解他的作息,甚至不知道他的敏感点,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跟他睡觉从来不说晚安,晚上占据她时间最多的永远是她的死功课。
他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会变的,哪怕她对他变得只有一点点上心。
可她没有。
她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他。
何塞胸口越来越疼,那点扭曲的心灵在猛烈地因伤害而变形。
罗莎毫不在乎。
她怀里的羊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异样安静,不发出声音,紧紧缩在她怀里。
该死的,她别再收拾东西了。
像以往那样,她应该拼命讨好他,或许,是他话说的太重了,一瞬间,何塞想到事后应该补偿很多,但她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书和资料被放整齐,塞进书包里。
他生冷地强制自己站在一旁,贵族的高傲使得他没有丝毫阻拦。
罗莎背上书包离去。
他孤独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瞬间,那些欲盖弥彰,动荡与怒火都熄灭了。
回头。
回头。
只要她回一点点头。
她只是往前走,走过庄园漫天的雪,喷泉中披着披肩的诸神雕像凝视着她,她抱着羊,既不左看,也不右看,没有丝毫犹豫。
久违而陌生的雪花狂舞,无数人在街头欢呼。
罗莎走的时候比雪还安静,脚印落地没有颜色,没有声音。
她抱着小羊直直向前走,一步没回头。
∽
当天晚上天降大雪,罗莎蜷缩在几十铜币一晚的廉价民宿里,前后左右都是嘈杂噪音。
民宿外种满橙林,夜风中扑来浓浓的草滴和月桂味,迷幻而美丽的幻影,她听到杂音混着人音,人们都在感叹雪下的太大了,壮烈至极。
她枕在被子里,用娇嫩的心脏器官谛听着它们翩然下落,一瓣瓣像天使的羽毛,冷意柔和刺骨。
后来雪花纷纷扬扬,万籁俱静,她又累又困地抱着羊睡过去,深夜惊醒发觉自己衣衫不整。
何塞搂住了她的身体,用牙齿挨着她后颈皮肤,像暴躁的公兽那样衔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你说过要放我走!”
他反悔了,把她按在自己怀抱里,眼尾通红,凄艳又焦虑,在她离开后同时,何塞开始想失去她该怎么办,摔东西杀人都无济于事,他无法容忍她就这样离去。
他抓着她的身体,沉浸地把头埋在她头发里,深深吸一口气,权力倾轧的味道令人沉醉。
在那张窄小的床榻上,肢体交叠,摇晃作响。
“放开我。”
“放开你去找麦克拉特?”
他心里始终过不去那一道。
麦克拉特说要带她一起私奔,他们两个叛徒不约而同地黏糊共谋。
何塞伏在她胸口,对她指责:“你对我不忠,总是背叛我。”
在面对她时他是如此诡异多疑,
她还会背叛他吗?
还要背叛多少次?
血流冲顶暴烈,他发觉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卑微与恐惧。
贵族的高傲使得他不可一世,永远不能低头。
但是,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