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几分不悦地告诫弟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不要让圣宾叶的先祖蒙羞。
呵,小崽子还给她送东西,送的什么东西,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何塞昨晚状态平静地冒了一夜酸水,咕噜咕噜的。
但他克制得很好,告诫自己这点年輕人之间的事情并不值得他生气。
半夜时他翻身起来,给罗莎掖好被子,輕手轻脚去找到垃圾桶里的情书,拼接出来,越看越酸,越看越火,年轻男生真是烦呐,写信一点都不知道含蓄得体。
他把它们撕得更碎,回来后望着罗莎的睡颜,抚了抚,她是他的,唯独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别人怎么能肖想染指?
即便那些人里有他的弟弟。
于是何塞授命礼官通过某种把戏,只需一点点花招就把麦克拉特招引来了。
麦克拉特被哥哥训得極其难堪。
他张口辩驳什么,又很快被压下去。
罗莎蜷缩在床上,听到外面的两个男人此起彼伏的声音。
不一会儿,恢复安静。
她透过窗户看到了麦克拉特驾驶跑车离开,他开的很大力,带着怨气猛踩油门,引发了一串刺耳的爆鸣。
何塞推门而入,假惺惺地叹口气,坐在床边揉弄着罗莎的头发:“麦克拉特对我很不满,的确,我没有尽到兄长的榜样。”
“他是冲我来的。”罗莎闷闷道,经历了一些事后,她对这对兄弟除了畏惧之外,情绪又有点复杂的矛盾。
“不,是我让他失望了,他是我亲自带大的,我了解他的性格。”
何塞拉着罗莎的手,把地上的棋子捡起来,静静复原。
“来一局吗?”
在下国际象棋的间隙,罗莎的恐惧缓解了些。
但是,麦克拉特那些鲜活的愤怒,那些伤人的话语,令她悲伤的情绪裂成一瓣瓣细丝,在心口不断地异常磨人地发作。
何塞静静观摩她的神色:“他嫉妒你,天才总是引人非议的。”
“我算什么天才。”罗莎缩着肩膀很气馁,麦克拉特的那些贬低比钢针刺进来还疼,原来她在他心里是那么卑微不堪。
“你就是天才。”
何塞用手指给她擦了擦眼睛,眸光盈盈如碧水。
“麦克拉特呀,他那只是下意识的,所以话重了。”
“下意识的才是最真实的。”
“所以他需要学会掩饰了,太不懂事了这孩子。”
“从之前就那样,我刺伤了他,他極度讨厌我,道歉也是假的。”
“你覺得他极度讨厌你?”何塞有些错愕。
“嗯。”罗莎认为麦克拉特特意调查养兄的事,又单独通知她是为了恐吓威胁。
养母告诉过她,人性慕强,有那种很坏的人,很享受恐吓他人带来的凌驾感。
麦克拉特一直为难她,很明显他就是那种坏人。
何塞有点轻微皱眉,她是全然不懂啊。
“有很多人给你写过情书,难道你一点都没考虑过吗,一点感受都没有吗?”
“那些都是恶作剧,妈妈让我远离恶作剧的家伙。”
罗莎的感情并不富裕,她爱她的家人,费德丽卡是她新结识的朋友,除此之外,没有了。
她的情感世界是很匮乏的,这方面头脑简单,按照杜荷的话说就是不开窍,反應钝感。
从来没有人教导她情与爱,她也不会学,对于喜欢,更是似懂非懂,只能由这些东西在世界观里滚来滚去。
何塞心里叹气,对她说什么好呢,她才十几岁,不谙世事。
也好,她只能是他自己的。
他附和道:“麦克拉特太坏了,远离他。”
罗莎沉默不发,过了会才意识到何塞似乎在哄她,目的呢?
花费他金贵的时间来试图不让她那么难过,值得么?
她感到很不自在。
何塞陪了她一整天,他给她修剪指甲,认真雕磨着,到了晚上牵着她的手睡覺,尽管她看起来很抗拒。
他皱起眉:“你在怕什么?跟着我没什么好怕的。”
罗莎最怕的就是他。
他面孔温柔,杀人不眨眼。
哪怕麦克拉特暴躁成狮子,被他三言两语就震慑住了。
他不像人,更像是没有波澜的魔鬼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