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浴室门,似乎能听见里面传来潺潺的水流。
许岁倾喉咙发干,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去了一楼。
窗外天光大亮,想来又是快到中午。
厨房很安静,才想起来云姨说有事,昨天就回了港城。
她喝了些温水,肚子里饥饿感叫嚣得更加深重。
许岁倾只好放下玻璃杯,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两颗鸡蛋。
虽说很少进厨房,精致的菜肴做不来,煎个鸡蛋还是勉强还行的。
她依样画葫芦,先倒了些油在平底锅里烧热,再用鸡蛋在锅边磕了磕。
怕溅油,不敢把火开大了。
所以等蛋煎好的过程,许岁倾盯着盯着又开始走神了。
身后有清冽的沐浴液味道靠近,越过自己拿起筷子,赶紧给鸡蛋翻了个面。
还好,发现得及时,还没有煎糊。
她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季斯晏,俊朗脸庞近在眼前。
男人穿了身白色衬衫,边缘整齐地扎进西裤。
看起来,像是要外出的样子。
只不过,发尖还沾着没被擦尽的水珠。
此刻视线落在平底锅上,一边拿筷子夹起煎蛋,一边说,“好了。”
许岁倾退开些距离,让他更方便收拾。
很想说主动端盘子去餐桌,却被季斯晏抬手挡住。
锅下关了火,还有微弱的滋滋声在蹦。
男人左手拉起许岁倾的手,轻轻捏着揉了揉说,“这些事,不需要岁岁来做。”
小小的手平放在男人掌中,皮肤白皙,骨节纤长脆弱。
“以后,想要成为钢琴家也好,画家也不错,但是一定要爱惜自己的手,知道吗?”
许岁倾抿了抿唇,过了几秒才抬起眼睛,答道,“好。”
季斯晏眼神点了点外面餐桌,“去坐着吧,这边我来弄。”
她乖乖地听话,坐到自己的位置。
又过了几分钟,季斯晏才端着做好的早午餐出来。
煎蛋被包在三明治里,杯子里的牛奶正冒着热气,还有新鲜的树莓,颜色亮亮的。
只有一份,是做给许岁倾的。
吃饭的时候,他端起手边的黑咖啡抿了口,自顾自解释着,“我出去一趟,晚些有人来送吃的,要是困了就再去睡会儿,不用等我。”
许岁倾嚼着东西的动作顿住,默默地嗯了一声。
季斯晏等她吃完,收着空掉的盘子去厨房清洗干净,才挽着西装外套出了门。
坐上劳斯莱斯幻影之后,直接吩咐司机,“去教堂。”
此刻面容沉静,声音平稳得连一丝情绪都没有。
这天对云姨来说,十分特殊。
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季斯晏独自坐在教堂的长凳上,闭着眼睛薄唇张合,口中念念有词。
脑中不断闪过许岁倾的脸,还有唇边扬起的浅淡笑容。
某些角度,和记忆里另一个人莫名重叠。
有时候,或许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她,被云姨千百次期盼乞求,终于又回来了。
季斯晏黯然地摇了摇头,起身之前最后说了一句。
“restinpeace。”
许岁倾吃完就上楼,回了客房补觉。
身体的酸疼感渐渐消失,只是总觉得周围都是他的气息,挥之不去。
慢慢地,就睡着了。
刚开始还挺好,后面又做起了梦。
那些经历和曾经让她无法承受的画面,像是电影放映,闪现在眼前,一幕又一幕。
傍晚时分,天空中布满乌云,密密麻麻把光线挡住。
窗外响起阵阵轰鸣,雷雨交加,颇有山雨欲来的气势。
许岁倾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