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沁看了一眼那个托盘,有些无奈。
马上要到阿菁生辰了,她这是在尝试做蛋糕胚子……
这下好了,她准备的生日惊喜被提前曝光了。
众人只是看了一眼,注意力都不在奇形怪状的糕点上面,而是在崔娘子的话上。
她又回忆了一阵,道:「期间,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管事宫女容欣,她是来宣早膳的,没有进厨房。另一个……」
崔娘子顿了一下,才道:「是照看容芝的小宫女,慧月。容芝她,她……伤还没有好利索,娘娘着她在房中养伤,她的吃食都是慧月拿回房中。可她只待了一会,臣妇之前才没想起来。」
说到这里,崔娘子抬起头,眼中带着精光,「我们做好的吃食都是放在一处,用篦子罩着的,她,她是最有机会靠近的人!」
听到容芝的名字,云沁才恍然,为什麽今天的矛头会指向她。
她没有去看内殿的惠嫔是何反应,而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孔答应。
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是孔答应在背後操纵的……
孔答应,依旧是半靠在紫桑的身上,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云沁却能看到,紫桑脸上虽跟众人一样,有些惊讶,可那惊讶,怎麽看都透着僵硬。
那叫慧月的小宫女,很快就被人提了上来。
一见到皇上,她就吓得委靡在地上,跪都跪不起来,心虚全都写在脸上。
和她一起被提进来的,还有容芝。
两个月不见,她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脸颊凹陷,颧骨高高凸起,比之前更显刻薄,一双眼睛也满是凶厉之色。
听她来到殿上,惠嫔一把掀开了帘幔,又怒又恨道:「我从前待你不薄,你就这麽恨我,害我被皇上禁足不说,还要我和腹中孩子的性命!」
被惠嫔这麽一吼,容芝愣怔当场,随後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娘娘在说什麽,奴婢从来都没有恨过娘娘,奴婢只恨挑拨我们主仆的贱人!」
吐出「贱人」二字的时候,她的双眼立刻死死盯住云沁,那模样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云沁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一丝躲闪,像是解释般道:「娘娘今早中毒了。」
「中毒?」容芝大惊失色,「娘娘不是吃了点心不舒服吗?」
云沁凉凉地看着她,「你怎麽知道,娘娘是吃了点心不舒服?」
容芝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我,我是听外面宫人们说的。」
外面的宫人?自从惠嫔出事,正殿就被守得像是铁桶一样,除了被她带进来的阿菁,任谁都不清楚内殿发生了什麽,她倒是知道惠嫔是吃了点心不舒服。
她能察觉到容芝话中的漏洞,旁人自然也能。
徐安立刻朝慧月怒喝道:「还不从实招来,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在惠嫔娘娘的膳食里下药!」
「不,不是我,什麽药,我,我不知道!」慧月打着哆嗦,连连否认。
崔娘子在一旁,脸上皆是恨意,「还说不是你,你可是每日都要来厨房给容芝取吃食,只有你最有机会给娘娘下药!」
她这口风倒是变得快。
云沁垂着眸子没再做声,不管是容芝也好,慧月也罢,看样子都是两个夯货,有崔娘子在旁咄咄逼人,根本用不着她出力。
只是不知道容芝最後会供出什麽来……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捧着一盆花小跑着走到殿上,「皇上,这是从那宫女房中搜出来的,奴才们觉得这花盆有些不对劲!」
霍金池跟云沁一样,只冷眼看着眼前徐安审问两人,自始至终没有出过声。
他看了那盆花一眼,冷道:「交给蒋院正。」
蒋院正伸手接过,凑在鼻尖闻了闻,又捻起盆中的花土凑到鼻尖,闻过之後,确认道:「正是金钱草的味道,想必是她们情急之下,把药倒进花盆中了。」
看到花盆端上来的时间,慧月就已经吓得快要昏倒在地上了,听到蒋院正这话,她腿间立刻涌出水迹,竟然当场失禁了。
跪在她身後的人,立刻退开。
任谁都无法相信,就慧月这样的胆量,竟然敢给惠嫔下药。
徐安拿过花盆,还不等问,那慧月就哆哆嗦嗦的把事情全招了。
慧月算是唯一一个跟容芝交好的人,照顾她也算是尽心尽力,容芝则一直都想要再回到惠嫔身边,还不断跟她说,只要她回到惠嫔身边,就提拔慧月也去殿上伺候。
一开始她还不当回事,可听她说得多了,又见云沁就因为曾经和容欣亲近,现在这麽体面丶威风,也有些意动。
她便把云沁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容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