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贪心的,姐,我同意你陪你老公吃饭,你只要吃完饭之后抽个时间出门和我见一面就行了,我去你家楼下把,只要半个小时,只要能静静地抱着你我就很满足了,好不好?」
我的上下牙在这穿着短袖和衬衫的季节不停地打着架,仿佛有一只大手使劲揉着我的心脏都快揉破了,我居然有些期待妻子究竟会做怎样的回答。
「哎呀你好烦,再说吧,我不能陪你耗着了,我真的该走了。」
我知道我也该走了,可是彻骨的寒意冻住了我的四肢,跨出的第一步居然有些踉跄,我咬牙提着一口气一路向上狂奔,那股力量就像是影视剧中被爱人抛弃而在雨夜中狂奔的可怜男女。
我刚冲出B3的大门,我的手机响了。
「喂。」我努力控制着情绪,但是这简单的一个字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寒意。
妻子似乎有些愣,「呃,老公我出来了,我们停车场碰头。」
「嗯,好的。」我不愿意多说话,生怕露出我的真实情绪。
上到B3之后我走了反方向绕了个远路,并非失魂落魄之下走错路,而是我现我的头脑忽然之间一片空白,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也被愤怒的火焰燃烧殆尽,我生怕以现在的状态去面对妻子会出事,所以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两人简单的几句对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也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能够引得妻子欺骗我以赢得时间去和他见面?
男人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们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已经做了所有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事了?我自诩是个极理智的人,一切都讲究眼见为实,以免受到任何断章取义,掐头去尾信息的欺骗,但是我体内分明有个声音在大声提醒我不要自欺欺人了。
妻子在他面前流露出的对婚姻的不满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真的到了考虑离婚的程度?
妻子对于男人近乎耍无赖的纠缠竟然显得力不从心,无从抗拒,这还是今时今日的陈心悦吗?这不是几年前那个没什么主见的她吗?难道说如今在我面前温柔依旧,但是强势独立早已今非昔比的都是假象吗?
最后一个疑问落到了我自己的头上,我该怎么做?是趁热打铁现在就去质问她到底做了什么吗?那我不是应该刚才就推开那扇门,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呢?为什么不是当着那个欺骗我的女人的面痛打那个恶心的男人呢?人生不就应该快意如斯吗?我有时候真的痛恨我的冷静与理智。
其实我知道原因,我希望妻子自己告诉我生的一切,就像当年在船上那样,她亲口告诉我她骗了我,就为了留在船上和左瀚他们鬼混,当年我原谅了她,现在呢?我不知道,也许还是会吧。
绕了一大圈,终究还是走到了改到的地方,妻子已经到了,正斜倚在车门上低头刷着手机,没有注意到正一步一步走近的我。
「你来啦,我等你有一会儿了。」妻子撅着嘴,语气有些撒娇。
这一路上我不停运着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我至少隐藏了百分之八十,而我正在努力消化剩余的百分之二十。
「怎么啦?你不舒服吗?」妻子还是现了我的异常状态,「刚才电话里就觉得你不太对劲。」
经过剧烈的情绪起伏,我觉得我的脸颊有些烫,头一阵一阵的疼,如果此时测个血压,数值一定很难看。
「哦,下午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应该问题不大。」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妻子快步走到我的身边,双手捧着我的脸颊把我的头微微拉低,然后踮着脚用她的脸颊贴着我的额头,这是她替我测额温的标准动作,而且每次都很准,我感受着她细腻温热的脸颊贴着我的额头,鼻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体内加奔流的血液似乎慢慢流变得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