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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麦宣歧毫无反应,他还是笑着揽住麦葑麟的肩。
麦葑麟无力挣开他,沉默着,十分安静,任由麦宣歧带他朝外走。
他们被警司小队围了白布,阻隔了全部旅客的视线,因为接连四声枪响,机场大厅变得格外岑寂。
此时看到有人走出来,忍不住好奇地纷纷朝麦宣歧与麦葑麟看去。
麦宣歧的面孔刚登上港岛财经人物的专访首刊,或许有人认出他,惊呼一声,窃窃私语的花胀大。
接应他们的保镖很快走过来,又接住麦宣歧递过来的手枪,他看了眼弹夹,发现少了一发子弹,随後注意到麦宣歧肩上的伤,惊异道:“先生,不是穿了防弹衣?”
麦宣歧笑着讲:“另一个带消音器啦,打我心脏射偏咗。”
保镖点了头,似乎还有话要讲,但看到一旁的麦葑麟,眼神避讳了下,立刻被麦宣歧叫住:“有什麽话就直接讲,我大佬是外人咩?”
保镖这才放心开口:“麦峦雄本要乘机去欧洲,但风球升不了机,他们已经临时逃去内地,查到了半小时前的出入境记录。”
麦宣歧未第一时间开口,他漫不经心地偏过脸去,看着麦葑麟。
麦葑麟还是不讲话,垂着苍白的眼皮,呆呆地望着地。
麦宣歧似笑非笑地重新擡了眼,摆摆手指让他不要再讲。
气温降下来,天黑得很快。
风呼呼地刮,机场大门未紧闭的门缝溜进风,贼也似把阴冷的潮意往人心里刮。
机场各处还叫着八号风球即将登陆,市民朋友暂居家中唔要外出的口号,漫长枯燥丶永不休止。
大街上,有人喊了声:“下雨了!”
声音就乱了,把字符撞得东倒西歪。
声音透出门外,被冷空气与凉雨一同沉下去,降到更远处暗着灯的停车场去。
上车後,保镖问麦宣歧:“先生,您的伤——”
“我要去接jelly。”麦葑麟忽地开口。
车里几人都不约而同噤下声,同时看向他。
麦葑麟知道他开口,麦宣歧不会拒绝,面孔上神情寡淡,苍白开口:“你和我一起去。”
麦宣歧听他讲话,又提要求给自己,便又开心了。他有两幅脸孔,一副在麦葑麟面前,孩子一样天真,一副留给同他都是凡人的人看,丑恶丶好黑暗。
“好啊,小果哩看到我去肯定会开心。”麦宣歧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麦葑麟缓慢擡头,琥珀色的眼睛失去光彩,淡淡地讲:“只有你和我去。”
麦宣歧的笑容僵在唇角。
麦葑麟继续讲下去:“我给你最後一次机会,我们带jelly一起走,此生都不再回来。”
他话讲的很慢,分明的眼睛看着麦宣歧。
保镖与司机齐刷刷看向麦宣歧,也不知等待他拿出一个怎样的决定。
麦宣歧的笑没收回去,反倒加深了,他猛然拍了下前座的座背,又叫司机靠边停去,赶走保镖与司机。
“先生——”保镖躬下腰试图说些什麽。
麦宣歧很兴奋的模样,让他们不用多说。
麦葑麟看到他肩膀上的枪伤,目光平淡地掠过去,坐到驾驶位去:“我来开车。”
麦宣歧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坐上副驾,从箱子里取了一阵止痛剂,解开衣扣径直打下去。
车子高速驶上跨海大桥,麦葑麟踩油门很猛,不像他往日温吞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