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人影攒动,交头接耳,不像是来逮人的,更像是俞府三个单身汉凑在一起开黄腔。
“听着了吗?叫春呢。”
“饥渴到要听猫叫春了?”
“春日,发情的时节。”
三人嘿嘿笑,又互相拍了拍脑袋,继续例行职责,抓捕夜闯俞府的人。
俞府上梁不正,养出的护院又能好到哪儿去。
等通风口没了动静,黎昭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感受到她的排斥,齐容与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他松开她,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两人隐在通风口倾泻而下的月光外,看不清彼此微红的耳尖。
地窖某个夹缝里传来尖利的猫叫,即是那三人所谓的叫春。
因着声音太过宏亮,叫一对男女忽视不得,加之逼仄中徒然生出的暗昧,黎昭脸颊发烫,不想处在尴尬中。
她忽然上前,抬手?捂住齐容与的双耳。
掩耳盗铃,还是掩别人的耳。
一个人尴尬,总比两个人同时尴尬强得多。
“不许听。”
没料到黎昭突然的举动,齐容与静默不动,听进了她的要求听不到猫的叫声了。
嗯,是这样的。
从来生性洒脱、不受约束的青年尝到了陌生情愫的滋味,琥珀眼底涟漪阵阵,他盯着黎昭,不自禁唤她的名字。
“黎昭。”
“嗯?”
“黎昭。”
黎昭失笑,不知他作何一再?重?复,可耳朵痒痒的。
自己?的名字,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猫叫的冲击在削弱,名字的冲击在增强。
一道暗影从夹缝中蹿出,踩着地窖堆放的箱子,几?下跃上透风口,前爪并拢,在月下呻吟,又蹿进了不知哪户人家。
不过总算清净了。
黎昭松口气,退后一步,别过脸看向?寸寸月光,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点?点?消解适才的尴尬。
始终留意外头动静的齐容与清了清嗓子,“那些人走?了,咱们?出去吧。”
“好。”
齐容与走?到倾泻的月光下,仰头微合眼帘,朝黎昭曲膝下蹲,“来,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你受伤了。”
“不这样上去,咱们?只能惊扰户主了,说不定会?被?当成小贼,引起巨大的动静。”
黎昭有点?局促,走?到他身后,双腿跨坐在他的脖子上,随着他站起,视野一点?点?上移,离月光越来越近。
黎昭挺身抬手?,扣住通风口的边沿,脚下借力,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