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新鲜。”听到这个,周翊礼倒是来了兴致,“你还会和他吵架?他谈别的男人你都能忍了,还有什麽你忍不了的事情?”
季清淮瞥他一眼,欲言又止。
周翊礼干脆又抢了话,“等等,他在英国谈了别的男人这件事,他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吗?”
这句话听着拗口,季清淮摇了摇头回应:“他不知道。那天去机场接他,那个男人紧贴着他一起出来的。”
“如果不是看过你给的照片,我或许还不会认出来。”
周翊礼都快替他气炸了,没想到他自己还能这麽平静地说出来。
“不是,就因为你没管他,他真的这麽大胆,把对象拉到你面前遛?”周翊礼猛喝了一口烈酒,“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对他的容忍程度。”
“你该不会有什麽绿帽癖吧?”周翊礼越想越不解,干脆捧住季清淮的脸,真挚地看向他的眼睛问道。
季清淮一把拍开他的手,“什麽乱七八糟的。”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小竹刚来季家的时候,真的很善良,很活泼。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束光一样,即使他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的我也还是会喜欢他。”
“我懂。”对于这点,周翊礼还是表示理解,“毕竟当初的你真的很孤僻,他来了之後,你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但你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阿淮。”周翊礼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我明白你很难接受他变了,但人总是要向前走的。”
“况且,一个能在和你分开之後,立马寻求刺激谈对象的人……客观来说,我不认为他是突然变了,而是本性就如此。”
即便季清淮这几天理清了小竹的确不再爱他的事实,但他也从未质疑过年少时两人之间真挚的感情。
那真的是一段恣意快乐的时光,两个年少人之间萌生的暧昧情愫,那样纯真又简单。
季清淮不敢想象,若是真如周翊礼所言,这一切全是小竹蓄意编制给他的一场梦境。
那小竹到底是图什麽?图他的钱,还是季氏继承人的身份?
“我还是不改变我的观点。”周翊礼像是能看穿季清淮在想什麽一般,“我觉得江问竹就是贪图你背後的季氏,能够为他带来优渥的生活丶一流的资源和数不清的特权。”
周翊礼本不想把话说得这麽狠,但眼见着季清淮难得动摇了一下,他忍不住要添上几把柴,让这个怀疑的苗头燃得更炙热一些。
季清淮沉默着喝了几口手中的酒,破天荒地没有反驳,没有为他心中那个不染纤尘的小竹辩解。
毕竟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自从小竹回国之後,他不被爱的证据便屡屡出现在眼前,即使不想看,也躲不过。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吵架的原因是什麽?”周翊礼晃了他一下提醒道。
“哦……吵架的理由。”季清淮沉吟一声,“他想让我给他的对象在季氏安排一个职务。”
“真是好大的胃口啊。”周翊礼眼神都冷了几分,“不仅没分手,还想让他对象也吃上季氏这碗饭,他还真是,比我以为的还要不要脸。”
“为了这个人,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之前的恩情,”季清淮拧眉,“这才是让我觉得割裂的地方,可他甚至都不记得,救我的时候和我说了什麽。”
周翊礼冷哼一声,“就算占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这麽多年了,不仅是他,连他们家都占尽了季氏的光,恩情难道还没有回报完吗?”
周翊礼其实并不反感江问竹靠着救命恩人的身份,获取到一定的利益,因为这在他看来无可厚非。
但他反感的是,江问竹不仅要利益,还想要终身的利益。
所以即使心底不爱季清淮,也要装成那副模样,利用了季清淮岌岌可危的心理状态,稳坐了季氏未来主人的身份。
就算是周翊礼这样万花丛中过的人,也认为骗人真心是件可耻的事情。
更可耻的是,既然骗了,又不愿意放弃寻求新鲜感和刺激,所以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但他知道,再难听的话说出来,最终受伤的也还是季清淮。
“其实从我查到他在英国交了新男友的时候,我就想问了。”周翊礼突然正经起来,“阿淮,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爱那个小竹吗?”
“什麽意思?”季清淮显然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干什麽。
他看着季清淮莫名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无论我在什麽样的年纪,如果我真的爱一个人,并且有了和他组建家庭的念头,那麽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愤怒。”
“阿淮,可你不是。”周翊礼不解,“又或许只是我没看见吧,总之我感受不到你对他的占有欲。”
占有欲?
若不是周翊礼提出这一点,季清淮恐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若是说起占有欲的话,他并非没有,只是令这个占有欲出现的对象,好像和他预想的有所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