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事情处理好了你就给我回季家一趟,我不想等太久。”
对方先手挂掉了电话,留下神情一片阴沉的季清淮。
随即他拿起桌上的座机,外面的温向烛自然接通了他的专线。
“季总,怎麽了?”
虽然称呼还是生疏,但语气明显已经和寻常不同。
季清淮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紧皱的眉头尽可能舒散开来。
“今晚不用加班,你昨天不是没回家吗,那今天就早点回家。”
电话那头,温向烛听到对方甚至是带着些温柔的语气,自然以为他只是关心自己。
于是温向烛轻笑一声,应下了,“好,那我早点回去了。”
两人都不是工作时间喜欢腻歪的人,简单两句话说完後就挂断了。
可季清淮在挂断後,依旧盯着玻璃墙外的那个方向。
即使玻璃墙不透明,季清淮也早已熟悉温助坐在哪个位置。
哪怕只是感知到他还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能让季清淮驱散一点心底的阴霾。
傍晚五点。
温向烛特意和办公室里的季清淮打完招呼後,难得这麽早下了班。
现在正是夜晚来临之前最热闹的时刻。温向烛听着车窗外源源不断的嘈杂声,脑海里想的却是和季清淮互通心意的那一刻,嘴角的笑意怎麽也止不住。
因为等待了太久,所以在刚得到的时候,会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与之相反。
季清淮的车此刻却驶在去往庄园的路上,他神情凝重,仔细回想着小时候的那场大火。
虽然他的确对江问竹救命恩人的身份起了疑心,但若由江问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秦怜心在的话,江问竹多半也会在那,一会免不了要遇见。
应对完秦怜心,还要再应对江问竹,想到这里,季清淮就已经感觉到一阵烦闷。
“少爷,最近……”
前座开车的孙叔欲言又止,他常年给季家干活,显然是听到了些什麽。
“你想问什麽?”对于孙叔的疑惑,季清淮还算神色如常。
“算了。”孙叔突然又不好奇了,絮絮叨叨地说着:“少爷你总是莫名其妙地难受,不要因为那些事又把身体气坏了。”
他口中“莫名其妙地难受”,说的就是季清淮的渴肤症。
孙叔不懂这个病症,也不会出去乱说,所以季清淮也就没避讳着。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总是很微妙,有些人与他分明是亲缘关系,却毫无亲近可言。
而有些人只是陪他久了,就会下意识关心他。
孙叔的话让季清淮心底短暂宽泛了一会,随着车子驶入庄园,他神情又变冷了。
将夜的花圃在灯光的点缀下显得格外浪漫,一路上许多佣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规规矩矩地迎接季清淮。
他的脚步来到秦怜心的书房门口,管家正候着。
“少爷回来了。”管家朝他鞠躬。
整个庄园中都充斥着一股浓重的等级主义,看上去每个人都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但没人知道他们平静的表象藏着什麽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