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买卖讲究的是合同,又不是承诺。”林晚晴戴着墨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观棋居然有几分不可避免地被大小姐帅到了。
半小时後,两人穿着同款花衬衫,配套花短裤,脚蹬人字拖,接地气到险些连保安那关都没过得去。
如果不是碰到了正好到达的季清淮和温向烛,恐怕还得费点心思。
电梯里,季清淮淡淡开口:“你还真穿得像个扑棱蛾子一样就来了?什麽品味。”
其实衣服是陆观棋挑的,她低着头不语,一不小心就被攻击到了。
林晚晴摘下墨镜,转头看了温向烛一眼,“你不是也买了两件带回来?看到没,季清淮说你品味太差,下次可不要当情侣装穿出来了。”
温向烛擡眼看她,感觉两人都很莫名其妙,但还是好脾气地点点头。
林晚晴一招制敌,季清淮不再损她,而是控诉地看向了温向烛。
毕竟温向烛病了几天,那带回来的衣服也就一直被两人忘却了,看都没看一眼。
电梯层数逐步攀升,季清淮扭头看向陆观棋,“你不好奇她以前的事吗?”
陆观棋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诚实地点头,“挺好奇的。”
“等过两天一起吃顿饭,我和你展开讲讲。”
林晚晴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在场的人都已心知肚明,季清淮和林晚晴其实是十多年的朋友。
即便如此,对于他们的相处模式也还是不太习惯,毕竟这两人一开始装不熟都装得那麽逼真。
没想到在挑衅彼此方面也是这麽旗鼓相当。
没人知道,其实小心眼的季清淮这是在报海岛上林晚晴不遵守诺言的仇。
电梯抵达顶层,再走几步路就能到会议室。
四个人就没有一点要办正事的样子。
林晚晴带着陆观棋先一步踏进会议室的正门。
季承延入眼的就是如此将会议当作一场儿戏的装扮。
他下意识皱眉,但碍于自己还要和对方签署合同,又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季叔叔。”林晚晴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恭毕敬地拿出对待长辈的态度来,“刚旅游完回来,听说你找我有事,衣服都没换我就来了。”
季承延听到这话,瞬间心里那点不舒服都没有了,只觉得对方到底还是个有教养的後辈。
“身後这位是?”季承延疑惑道。
林晚晴面不改色地应声:“哦,这是我助理。季叔叔你也是知道的,我爷爷管我管的严,就找了个助理随时跟着我,大家可以当她不存在的。”
她这麽说完,大家的注意力自然也不会放在陆观棋身上了。
陆观棋在林晚晴的身侧坐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季承延神情很松散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季宸羽坐在他身侧,难得一见的乖相。
林晚晴多少猜出了今天这个会议的目的,嘴角的笑更压不住了。
连带着往日她都不屑于多看一眼的季宸羽,此刻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
当然,是可爱的蠢货。
她漫不经心地在桌子下方玩了一会陆观棋的手,季清淮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她身侧坐下了。
季清淮的不准时很显然招致了季承延带着怒火的视线,尤其是看到温向烛跟着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之後,他更加气笑了。
“你是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季承延这次没有直接质问季清淮,因为他知道季清淮自从继承了股份之後,已经完全不惧怕自己了。
所以他得先挑个软柿子捏一下才行。
温向烛刚刚病过才痊愈,看上去没那麽精神,有些蔫蔫的。
季清淮都没来得及开口维护,温向烛自己就先咳嗽了两声,而後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和阿淮打算结婚了。”
他这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不用说季承延了,就连林晚晴和陆观棋都侧目看了过来,神情里或多或少的带了些震撼。
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
其实连季清淮本人都完全没听对方提过,虽说他暗地里有些动作,可两人到底是还未开诚布公地,放到明面上谈。
“倒是你?”温向烛并不顾及其他人的神情,恬不为意地转向季宸羽,“一个私生子怎麽也来了?”
说罢,他轻哼一声,又略带了些笑意。
听上去语气弱弱的,实则很懂得攻击敌人最薄弱的地方。
季承延和季清淮的关系显然是没有修复的可能性了,季承延自然也就只能与季宸羽来扮演一对好父子。
季承延从父亲越过自己,直接将遗産交由季清淮继承的那时候,心底对于这个儿子就已经开始怀有了恨意。
毕竟季清淮不是什麽爱情的结晶,只不过是他为了从老爷子手里拿到自己的股份而被迫完成的任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