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因岁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
江稚恩会心的笑了笑,咬了两下嘴里的吸管,看着对面轮转的灯光,低声说道:“沉因岁,你可是影后,可每次在我面前,你都在展现你拙劣的演技,就像你不得不隐瞒,却又渴望告知我真相。”
沉因岁的笑容因为江稚恩的这一句话僵硬在脸上,她的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捏着,导致呼吸都开始加快。
“你是在害怕蒋隅吗?他威胁你了?”江稚恩的眼中已经褪去了笑意。
沉因岁嘴唇嗫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经过复杂的心理斗争,她也只吐出了一句话,“我只能说,我并不赞同蒋隅的方式,即便他爱你,他的方式不对。”
那样浓烈的爱,那些深藏的秘密,一旦爆发,他们两个都会受伤的。
突然就起风了。
江稚恩长舒了一口气,闭眼感受风拂过面颊的轻松。她听到了身边离开的脚步声,过了很久,又是一阵陌生的脚步声。停留在她的面前,她睁开眼,看向眼前的人。
“原来是你。”
江稚恩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她打开房门,除了客厅一盏微弱的灯光,其余皆是一片黑暗。
即便这样,都无法忽视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身影。
她按下开光,刺眼的水晶光线让沙发上的人闪动了几下眼睫,才缓缓睁开了眼。
江稚恩靠近他,鼻尖就传来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喝醉了?”不是说只喝一点的吗?
蒋隅按了按太阳穴,圈住江稚恩的手腕,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然后靠上她的肩头。
沉甸甸的重量让江稚恩往他的方向倾斜了一些,蒋隅又不满足,双手圈住她的腰,含糊说道:“头疼……稚恩……”
“活该。”江稚恩说是这么说,手已经轻柔掰过他的脑袋,让他躺在自己大腿上,替他按摩。
“我要喝水。”
江稚恩乖乖的拿过水杯喂他。
“提醒过你了,下次再不听话睡大街去吧。”江稚恩小心解开他的衬衣,发现伤口没有渗血的迹象,才稍稍宽了心。
结果一扭头,就看见蒋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神写满了茫然。
“稚恩,你怎么脱我衣服?”
江稚恩瞥了一眼自己还放在腹肌上的手,心虚地移开目光。
“我看看你伤口,怎么,不能脱吗?”又不是没脱过,他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夫。
蒋隅贴着她的小腹蹭了蹭,又抓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侧脸。“那这也摸摸。”
江稚恩看着他过分依恋自己的样子,突然想到沉因岁的话,于是开口问道:“蒋隅,你当初为什么没有跟沉因岁在一起?”
蒋隅闭着眼睛,呼吸幽长,在江稚恩问话的时候,也没有睁开,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江稚恩又唤了他两声,蒋隅还是没有搭理她,只是时不时的动一下身子。
她也没有再把蒋隅叫醒,摸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思绪回到过往记忆中。
在第一次跟蒋隅见面后,她突然就打进了顾盛的圈子,那个,有蒋隅在的圈子。
那个时候,江稚恩一边应付久未拿起的学业,一边还要按照记忆去‘找沉因岁的麻烦’。
在那次厕所事件后,江稚恩就应该彻底的‘记恨’上沉因岁,于是疯狂的给她下绊子。
所以江稚恩每天课间,就是咬着笔在思考,她应该给沉因岁下什么绊子。
她找不到机会啊!
沉因岁每天忙着给顾盛做跑腿,下课就跑出去,放学了顾盛也会把她叫到社团去打杂。沉因岁那时候已经开始初涉娱乐圈了,所以做完顾盛的‘杂活’,她就要去跑剧组了。
沉因岁在回沉家前,是跟着舅舅舅妈一起生活的,后来沉家打发了他们一笔钱,以感谢舅舅舅妈的养育之恩,舅舅就拿着这些钱开了一家小餐馆,生意也算红火。
也因此,沉因岁还要偶尔去小餐馆里帮忙。
江稚恩不能去做电灯泡,打扰顾盛和沉因岁,又不能去小餐馆里找麻烦,她连小餐馆在哪都不知道,她跟沉因岁唯一的交际只能在学校里,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想办法去找沉因岁的麻烦,她也只能咬着笔头怀疑人生了。
好在这种迫害脑细胞的状况在蒋隅出国竞赛回来之后得到了转机。
她发现蒋隅偶尔会来班上找沉因岁,且没有顾盛,两人会去楼梯间说话。
于是眼珠子一转,在又一次放学后,沉因岁被约出去后,她气势汹汹的就奔向了楼梯间。
“沉因岁,这一次还不抓你个现行,你脚踏两条船的事……”顾盛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江稚恩就看见几个看上去就很混子的男生将沉因岁围堵在中间,还露出淫邪的笑容。
“你们……谁啊?”这怎么又有人来抢她戏份,有完没完啊!
“江稚恩,你不用管我,你先走,他们是来找我的。”沉因岁担心的看着江稚恩,眼神不住地往楼上瞟。
“不是,沉因岁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么天天都有人来找你——麻烦。”
这怎么找事还要排着队拿着号码牌吗?
“怎么,你跟这小妞是闺蜜,我跟你说,这小妞得罪了我们大哥,今天是走不了了,你识相的,赶紧装作没看见走人,不然把你俩一块收拾了。”一个马仔走到江稚恩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