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近乎是刹那间,长老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看见飞羽宗穹顶上的五行相生相克之图,百年屹立不动。
此时却炸了个粉碎。
飞羽宗千百年来的安宁,也就此打破。
无数的碎片在他脚旁转成璀璨的花,顶部破开一个大口,天边的湛蓝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不胜数的魔族的身影,宛若血海向此处翻涌。
白玉砖破裂成条,擎天柱坍塌花火,自此地望眼而去,便是千百里的废土,血水混着烈火在眼里滚烫。
他们攻上了飞羽宗。
他们攻破了飞羽宗。
偏偏那一日,应以寒不在宗内,飞羽宗当时的前宗主浩博帝君苍致远负责迎战。
他带领当时还留在飞羽宗里的修土,站在飞羽宗最後的大殿处,长阳如血,他们举起手中剑,鲜血从他们的臂上流下,浸染了剑柄。
而後,终不敌。
飞羽宗前宗主苍致远,当场身死。
飞羽宗自此遭受了重创,这件事情的影响一直持续了百年,直到现任的新宗主上位,死去的长老位被重新填补,飞羽宗的元气和秩序才慢慢得以恢复。
就像他,就是因为当时侥幸捡了条命,後面才得以当上长老。
想到这,他不禁擦了擦自已脸上的汗水,因为除去伏忆雪毫无缘由攻打上和他无冤无仇的飞羽宗之外,更离奇的事情还在後头。
後应以寒仙尊接到讯息後,疾步返回飞羽宗,但终究为时过晚。
而後他追魔头伏忆雪至太初谷。
那时的太初谷四面都布满了伏忆雪设下的阵法,黑雾缭绕,暗不见天日,人进时是血肉,出时成白骨。
没人能进得去,也没有人敢进去。
除了应以寒。
他就这样背上负着霜白剑,不顾衆仙家的劝阻,血风吹动他雪色的衣摆,他坦坦荡荡地走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当时太初谷里面发生了什麽。
他们只记得尔後天边猛地爆出万丈惊雷,裹挟着太初谷十里的血风迷眼,自高空垂落,将太初谷周围纯黑的桎梏散了个干净。
初晨的曦光自天边慢慢晕染。
魔头伏忆雪自戕于太初谷。
应以寒仙尊在此地结下金印,以永生永世封印其尸身,防其作恶。
一场乱剧终被拉下帷幕。
“江仙姑,您说的可都是真的?!要是那魔头又回来了,这可该怎麽办啊!”一位长老哆哆嗦嗦地发声道。
“对啊,这可如何是好啊,江仙姑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啊。”另一位长老说。
江仙姑垂下了眼,而後猛地一睁,她将那柄短剑往衆人面前一放,厉声道:
“这柄短剑是由凤凰羽翼的长骨而制成,按理说它应当通体雪白,剑长三尺。”
“但它却自中而断,後经打磨,重新制成了这柄短剑。”
“它的剑身便是被那魔头的血水染红的,凤凰骨剑便自从成了如今的玄黑。”
一位长老听完後不禁发问:“按理说凤凰骨制成的剑不说坚不可摧,但至少也非凡人所能折,它是如何从中一整个断裂开来的?”
“而且又是谁能有这本事,取伏忆雪的血来染剑?”
江仙姑闻言摇了摇头,之後她低下头来思索了一番,然後竟弯唇笑了起来,又变回了衆人眼里那个慈祥和蔼的江仙姑。
“不过我有一点还未说,”江仙姑慢慢开口道。
“这血至少已经干涸百年了,所以虽说这柄短剑为何和九尾妖狐扯上关系不得而知。”
“但它只能算那魔头的遗物了,大家不必过分忧心。”
“哎……”此话一出顿时衆人滑倒一片,语气声接连响起,也不知道是无语还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