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侧过头去,吸了吸鼻尖。
过了许久,才低低应了声“我明白了。”
宋知凌并未进去太久,姜稚月等了一小会儿,他就火急火燎地出来了。
从大殿走出来的那一刻,宋知凌嘴角的弧度就没落下去过。
直到他一转过弯,看到同在门口等着的宋砚辞,这才猛地收回了笑意,警惕地盯着他,语气不悦:
“哥不回去,在这里等我?!”
“嗯。”
宋砚辞情绪淡淡的,“一道回府,有事问你。”
“那哥可以回去等我,何必在这待着徒惹非议。”
宋知凌念叨了一声,又怕姜稚月在冷风中吹久了,不欲与他多说,转而笑对姜稚月道:
“走吧,我送你回去。”
姜稚月此刻与宋砚辞两人单独待在一起,确实又尴尬又难受,闻言也没推辞,深深看了宋砚辞一眼,对他展颜一笑:
“执玉哥哥,我先回去了。”
宋砚辞垂眸沉默了一瞬,“我和云笙一起送你。”
“不必了!”
姜稚月立刻出声阻止了他。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摸了摸鼻尖,笑道:
“一路上宫人众多,被旁人看见不合礼数——”
她顿了顿,面上笑容在阳光下明艳洒脱:
“既然执玉哥哥与姚姑娘定下了婚约,那你我……今后若无必要,就不必再见了。”
宋砚辞胸口猛地一紧,盯着她的笑颜,眸底幽沉复杂的情绪如浪潮般猛地涌起。
良久,他眼中所有翻滚的情绪才渐渐归于平静。
男人骨节泛白的手缓慢放开,敛眸道:
“好”。
这一个好字,令姜稚月心中涌起一阵细小的刺痛,鼻尖猛地发酸。
她再难待下去,慌忙转过身,未发一言朝璋华殿的方向匆匆行去。
宋知凌跟在她身后,小心觑着她的神色。
察觉到他的目光,姜稚月吸了吸鼻尖,原想着说上几句调侃的话让他放心。
然而刚一回头,脸色忽然一白,整个人捂着胸口开始剧烈喘息起来。
“阿月!”
宋知凌吓了一跳,慌忙过去扶她。
小姑娘身上冰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宋知凌这才发觉是她从前那哮症又犯了。
他一把将姜稚月抱了起来,视线往周围一瞥,抱着人就要回最近的乾清殿。
忽然腕上被人猛地一把揪住,姜稚月边喘边艰难开口:
“父……父皇歇下了,回、回璋华……殿。”
宋知凌从来不曾忤逆过姜稚月的话,闻言二话不说,抱着她飞快往璋华殿的方向跑过去。
所幸璋华殿离乾清宫不远,太医来得又及时。
太医诊治过后,只说是公主前几日受过重伤,导致身体虚弱,今日又情绪大起大落,这才犯了哮症。
但因平日里服着药,此次并不严重,只肖卧床休息到明日就好。
宋知凌和闻讯而来的姜宜宁这才放下心来。
他在璋华殿陪着姜稚月,一直待到亥时,宫门快要落钥了,才从皇宫出来。
刚一出宫门,他立刻眼尖地发现,右侧巷道口,自家马车正安静地停在月色下。
那马车的车辕位置落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也不知在这个地方停了多久了。
宋知凌眉头一皱,大步走到马车前,试探地唤了声:
“哥?”
等了良久,马车里方缓缓传出男人喑哑的声音:
“阿月她……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下,有种说不出的颓败。
宋知凌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起来。
“哥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