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月有些吃惊,这些消息太过突然,一时间有些令她难以消化。
姜宜宁叹了声,指了指床边的柜子:
“太子離开前,给你留下了个这个。”
姜稚月循声望去,柜子上放着一柄防身的精巧匕首,和一枚诏令十二暗卫的骨哨。
“太子哥哥他……”
她心里的震惊慢慢变成了疑惑。
那十二暗卫是太子哥哥培养了许多年的心腹,这平白无故的,为何突然给了她?
姜稚月刚想去问,韩云把她腕上的帕子拿起来,松了口气:
“公主无碍了,只是身子太弱,需要慢慢将养着。”
他看了姜宜宁一眼,“我去给公主煎药来,二公主可否随我来看着药?”
姜稚月把方才到嘴的疑惑暂且咽了下去,瞧见自己二姐不动声色地和韩云对视了一眼。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姜宜宁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笑道:
“我和韩云先去一下,我让锦葵过来。”
姜稚月乖巧地点点头。
等到姜宜宁一走,她飞快起身,趁着锦葵还没来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方才她问起宋知凌的时候,二姐的眼神躲闪,并未对她提及宋知凌去了哪儿,也没说她这次昏迷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后面韩云的反應也很反常。
姜稚月知晓他们定然有事瞒她。
她按捺下疑心,犹豫须臾,朝着宋硯辭的东苑走去。
她的身子还未恢复,走得很慢,等到了东苑门口的时候,已是出了一身虚汗。
姜稚月站在院门口,掏出帕子擦了擦汗,忽的就听到院中传来争执之声。
她的动作一顿,仔细听了片刻,脸色突变。
是宋知凌的声音。
宋知凌此刻正怒火中烧。
打从那天祭拜回来,他就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姜稚月床边,若非今日之事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也不会在阿月生死攸关的当口跑来
质问宋硯辭。
“哥一心筹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
宋知凌简直气疯了,本想上去扯住宋硯辭的衣领,瞧了瞧他手里把玩的箭矢,又忍了下来。
最后气不过,只能自己在院中来回走了几圈发泄怒意,狠狠地咬牙切齿:
“太子?!”
宋知凌都被今天宋国使臣送来的圣旨气笑了:
“谁他妈愿意当那个破太子?!宋砚辞,你做这些的时候,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倘若我问了,你不愿,又能怎样?”
宋砚辞的语气平静,一双眸光淡定无波地看着他:
“我腿疾未好,这些年来你我明里暗里遭受了多少次刺杀你可还记得?从前早就与你说过这些,宋知凌,我以为你不至幼稚至此。”
“我幼稚?!”
宋知凌气疯了,挥剑猛地将一株海棠砍了下来:
“我是幼稚!我没你会谋算!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能算进去!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当了太子,阿月她怎么办?!在这里,有爱她的家人,她难道要不遠万里背井離乡跟我们回去?!”
宋砚辞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宋知凌逼近过来,语气也跟着沉了下去:
“还有,阿月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我心知肚明,你还要护着姚盈初么?!宋砚辞——你让阿月怎么办?!你……”
“云笙!”
宋知凌的话未说完,门口姜稚月的声音忽然将他打断。
院中两人俱是一怔,全都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小姑娘的脸色十分苍白,兴许是走得急了,两靥泛着一点病态的潮红,身量比之从前又纤弱了不少,瞧起来一阵风都能吹倒一样。
宋知凌原本的怒意在看到姜稚月的一瞬间就全部都消了下去。
他飞快跑到姜稚月身边,同方才判若两人,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语气柔得不能再柔,脸上满是惊喜和担忧掺杂的复杂情绪。
“阿月你醒了!怎么不好好在床上养着,过来做什么?”
姜稚月看了他一眼,苍白的唇边泛起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