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她低估了两人从小到大的情谊,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数不胜数,随便捡一两件出来都能聊好久。
不知不觉便到了丑时,宋知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口中不知迷迷瞪瞪说了句什么,彻底睡了过去。
姜稚月在榻上等了半天,再未听到动静,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到床边,用手推了推宋知凌。
“宋知凌……”
“小凌子?”
“睡着了么?”
等了半天,见他没反应,姜稚月长舒一口气,飞快将他床边的香囊卸了下来,重新换了个一模一样的上去。
只是这次的香囊,香气却和方才的略有不同。
天不亮的时候,姜稚月从宋知凌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常康正在门边打盹,一见她出来,立刻迎了过去。
姜稚月自是看出了常康看向屋内时眼底的暧昧,她故意露出一抹娇羞,低声吩咐常康道:
“王爷让我来通知你,今早不用叫他起身,他要多歇歇。”
常康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刻连连应是,恭順退了下去。
姜稚月一走出正院,立刻加快了步子,锦葵和琉璃早就在府门口等着她。
白蒙蒙的晨雾还未彻底散去,檐上结着少许白霜,街道上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无。
姜稚月主仆三人一同坐上馬車,朝着出城的方向驶去。
刚出了城没多久,馬車在一处宅院旁停了下来,姜稚月被扶着走进院子。
刚进了房间,姜稚月就呆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子哥哥派出的接应自己的人,是此前她同宋砚辞出宫时碰到的那个姓韩的男人。
她瞧着眼前酷似宋知凌的男人,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韩玉对她恭敬行了一礼,正色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
公主随我前来。”
姜稚月视線扫过屋中其余众人,在看到太子哥哥身边那几个她见过的暗衛后,这才放下心来,跟着韩玉走进了内室。
韩玉打开内室的密道,锦葵扶着姜稚月慢慢走了进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道亮光,众人出去后,姜稚月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禹州与姜国随州的边界。
韩玉摸出三个户籍册和通关文牒,瞧了瞧天色,道:
“此时应当尚且安全,城门口也暂时没有下令严加盘查,想必是禹王还未发现公主離开,公主便直接领着你的婢女过去吧,过去后,自有太子殿下的人在等着你们。”
姜稚月看了看韩玉,“你不回去?”
韩玉笑了下,对姜稚月躬身行了一礼,复又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姜稚月盯着韩玉消失的地方,蹙了蹙眉,也不敢多加耽搁,转身便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宋知凌醒来的时候,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迷糊间唤了声“常康”。
房门响起,紧接着常康的声音传来,“主子醒了?可要传午膳?”
午膳?
宋知凌抬手按眉的动作一僵,放下手臂侧头看他,“你说午膳?”
“是啊,眼下都午时三刻了,殿下是想现在用膳,还是再晚些……”
常康的话未说完,就见宋知凌猛地从床上翻身下来,推开窗户看了看天色,臉色有些阴沉。
若非前一日醉了酒,他已经许多年没睡到这个时辰醒来过了。
他的视線往天边黑沉沉的乌云扫了一眼,沉声问:
“阿月何时離开的?去了多久了?”
常康算了下时辰,“约莫辰时不到就离开了,现下……想来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慈恩寺在出了城不遠的地方,且离官道不遠,来回方便,这也是宋知凌敢放她们三人自己去的原因。
再不济,阿月身边也有太子给的二十个暗衛。
可一想到姜稚月的太子哥哥,宋知凌的心里没来由窜起一阵慌乱。
“备馬!”
宋知凌飞快更衣洗漱完,接过常康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馬,一扬马鞭便飞奔了出去。
到了慈恩寺的时候,果然未见到禹王府的马車。
宋知凌下马去问,寺中之人也都说未见到姜稚月来过,恰在此时,宋知凌手下的侍卫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