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许久的冷宫,这一夜在疾风暴雨中,重新亮了一夜的灯。
姜稚月是在第二日下午醒来的,睁眼时,眼前一片光影绰绰,她的视线迷茫了好一阵才看清晰。
待瞧见坐在床畔的那道明黄色身影时,她猛地一颤,心中本能地升起浓浓的恐惧,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这一动,她才看清,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还被那金链子锁着。
她略一蹙眉看他:
“你……”
只说了一个字,她又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昨夜的那些记忆反复翻涌而来。
起初她还能勉强说出拒绝的话,但那冯叶华的药却是烈药,后面她与他如何缠在一起,如今想来,竟忍不住徒生羞赧。
可这羞赧之下,姜稚月的心中又忍不住泛上了一丝难过。
宋砚辞静静坐在床边,瞧着她神情的变化,心中早就知她所想。
他闷笑一声,抬手想要在她发顶摸了摸:
“可是饿了?”
姜稚月下意识一躲,宋砚辞的手便落了空。
他唇角缓缓落了下来,收回手,盯着她。
床边男人一身明黄色龙袍,金冠束发,面容清隽中透着一抹端正的威仪,神情平静地睨着她。
浑身上下自有种矜贵和高高在上的雍容,只除了颈侧那两道细小的抓痕,向她赤裸裸展示着昨夜她后来的溃不成军。
像是一种对她矜持和抗拒的无声羞辱。
反观她,被褥下未着寸缕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发丝凌乱,眼尾嫣红,白色的印子还在缓慢往出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放我走。”
姜稚月吞咽了几下,娇稚得嗓音泛着哑,盈满泪花的眼里是又恨又怒,许是气急了,才刚说完,眼眶一红,委屈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从前姜稚月只要一流泪,宋砚辞总是怜惜地温声安慰他。
可这次,他仅仅只是盯着她瞧了半晌,眼中没有半丝从前的心疼和怜香惜玉。
忽而眯着眸,嗤笑出声:
“阿月,我只当你没说过,你乖乖待在我身边,锦葵和琉璃,我都已经命人安顿好了。”
他这话让姜稚月的心中一惊,柳眉无意识地蹙在了一起。
“宋砚辞,你卑鄙!”
宋砚辞的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扣着她的下颌,拇指在红肿的唇上重重按压了几下:
“我是卑鄙,阿月,那天夜里我说的话,你其实都听见了吧?”
姜稚月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却又在想起那夜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声时,陡然回过了神。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要逃?!”
宋砚辞唇角轻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一股寒意自姜稚月的脊柱陡然升起。
她神情一转,期期哀哀地看向他,泪盈于睫,低声恳求道:
“执玉哥哥,求你放了我好不好,你、你,这些勒得我好疼,我就、我就当昨夜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不好,执玉哥哥……呀!”
姜稚月的话还未说完,宋砚辞便在她的唇上重重咬了一下。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胸腔颤栗着闷笑出声:
“阿月,我什么心思,你还不清楚么?”
他摩挲着她腕上被磨红的痕迹,轻叹:
“本不想伤你的,可阿月不乖,我怕待会儿再伤了你,便只能辛苦我们的阿月受着了。”
一听他说“待会儿”,姜稚月的头皮瞬间发麻,全身酸疼的感觉再度涌来。
第63章第63章“四皇子找到了。”……
姜稚月瞧出宋硯辭眼中越来越浓的墨色,心中一凛,身子下意识想要从床上起来。
然而这一动,一股异样的感觉让她刹那间僵住了,耳畔似乎还能听到那鈴鐺闷闷的颤鸣声。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宋硯辭:
“你、你把它拿出来……”
少女夹着双膝,面上浮现一抹娇艳的绯色。
宋硯辭拿过一旁的帨巾,浸了水拧干后,慢条斯理地一根根儿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挑眉看她:
“嗯?把什么从哪儿拿出来?阿月不说清楚,执玉哥哥怎么知道你要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