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是随的刀啊。”无药近乎痴迷地看向刀锋,语气平缓,似乎待宰人并不是自己。
祝星怜看着他,随流光离开以后,他的卑微和哀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对自己的仇恨和怨毒。
祝星怜拿刀身拍了拍他的脸,“我们两个谁是猫?”
似乎还有温度,无药想起随流光冷峻的面容:“这么笃定,为什么让她离开呢。”
祝星怜并不被他激怒,“离开又怎么样?”
“你现在、好像一条丧家之犬哦。”
他的刀尖冷冷划过无药的脸,却没有留下伤痕,“你这张乏味的、本来就不让人喜欢的脸,就是毁了又能怎么样?”
无药的眸子里燃起仇恨的火焰,牙关紧绷着一言不发。
祝星怜哼笑了一声,伸手把刀扔了,扶着一旁的软椅坐下:“看到你这么恨我,我反而不那么讨厌你了。”
“你以为我只是因为随更爱你才恨你吗?”
他意味深长,祝星怜却只能听到前半句,他笑了一下,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你也承认随更爱我吧。”
无药:“你一点也不了解她。”
祝星怜哦了一声,眉眼又冷淡下来,染着轻微的怒色:“那又关你什么事呢?”
“既然你这么了解随流光,那你就亲自动手好了。”
他抬眉看了看地上那把刀:“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随,早在你把我弄晕的那刻,你的生命便就此终结了。”
无药冷笑着,视线在他脸上滑过,弯腰捡起那把刀,他看着坐在那里纤尘不染的祝星怜,“我们的事情还没完。”
他话音刚落双手持刀直直插进腰腹中,左右一划,血液喷溅而出。
他的背不受控制的佝偻起来,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四肢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大片的血迹晕开,感觉内脏都能流出来,祝星怜没想到他会这么狠,一时之间也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他叫了声随流光。
后者几乎一瞬间便开门出来,视线第一时间落在祝星怜身上,随后才看向倒地的无药,她的眉头拧起,看着血迹晕染到自己的脚下。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直接开膛破肚了。
祝星怜想,他不会死在这里吧。他抱住随流光的腰,脸埋在她的小腹处,“你会怪我吗?”
无药太了解随流光了,她才不会觉得这点程度有多狠,因此只觉得此刻的祝星怜是故意在随流光面前装柔弱。
果然,随流光只是皱了皱眉,摸了摸祝星怜的脑袋,冲着无药平淡道:“你还欠他一脚,等你伤好了再来。”
祝星怜头也不抬,闷声道:“不用了,我不想再看见他。”
尽管知道结局,可听到这句话从她的嘴里飘出来,无药还是心痛的快要死掉,仿佛刚刚那一刀并没有插在腰腹上,否则为什么最痛的是心呢。
他想笑,可是一张嘴就是苦涩的泪滑进嘴里,无药低着头,心里还有存在希望:“随,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他抬手,手心朝上,满是血迹。
随流光撇开眼,“我叫了救护车。”
无药的手落下,摁着腹部艰难起身,随流光叹了口气,抚着祝星怜的脸推开他,上前提起无药的肩膀,勉强帮他止了血。
“在医院好好休息,我向杜萨问好了,到时候会有心理医生给你做辅导。”
随流光看他升起希冀的眼眸:“无药,我一直把你当家人,仅此而已。”
“你还刺激我。”失血过多让他激烈的情绪平缓下来,“随,你原谅我了吗?”
随流光摇头,“你应该问祝星怜。”
无药没有回答,又贪恋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他就这样走了,随流光并没有拦下他,实际上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祝星怜看出来了,一时间也不敢吭声。
随流光目送他出门,回头一看祝星怜还傻楞着:“傻坐着干嘛呢?”
她上前把祝星怜打横抱起,后者搂着她的脖子询问:“你会怨我吗?”
他的脸上有肉眼可见的忐忑,随流光看的心疼:“这件事不怪你。”
她亲了亲祝星怜的额头:“怪我,没处理好个人问题。”
祝星怜不愿意她这样说,双手收紧搂着她的脖子,“不怪你。”
随流光不欲和他争论,把人抱回屋里:“你先洗个澡,我去把外面处理一下。”
祝星怜捞着她不愿意松手,咬唇欲言又止,似乎是害怕她借口要走一样。
随流光安抚性的弯了弯唇:“我不出
去,很快就回来。”
祝星怜这才依依不舍的点头,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过黏人,也考虑过随流光是否会感到窒息,可是没办法,他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可以,他真想变成那滴眼泪,被随流光日日夜夜挂在脖子上、贴在胸口处。
难以置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祝星怜,竟然开始羡慕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