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苏洛看清他的动作,脸上由悲伤变为恐惧,震惊的问:“你要自杀?”
沈璋没那个打算,他原本只是想摸一支烟,结果凑巧摸到了刀子,摸着锋利的刀刃,忽然间就觉得也许可以挑开自己的血管。
他有些疲倦的说:“没有。”
苏洛不信,冲到了床边:“我都看见了,你就是想自杀,你为什麽不想活了?你不爱我了吗?”
沈璋觉得,爱真的好沉重。
他拧着眉:“小洛,清醒一点,求求你了清醒一点。”
他又觉得自己真傻,怎麽能去要求一个病人清醒呢?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似乎都没有罪,惟有他罪孽深重,所以才要承受这些痛苦。
苏洛瞳孔收缩,声音尖锐又刺耳:“你觉得我忘了什麽?我什麽都没忘!沈璋,我都记得!我怎麽能忘记呢,我不敢忘记,我不能让你知道!”
沈璋只当他又说疯话,并没有搭腔。
苏洛却是疯的厉害,又哭又笑又闹:“所以你知道了是不是?全部都知道了!你不想看见我,你要自杀对不对?”
沈璋敷衍着点头。
“那不是我的错!谁叫他什麽都跟我抢,我喜欢你,你是他的。父亲那麽疼爱我,也是他的。沈璋,他不能什麽都跟我抢——”
沈璋震惊地看着他:“姜文泽是你哥哥?!”
苏洛被刺激的发病,耳朵嗡嗡作响,什麽都听不见,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状若癫狂:“我嫉妒得要疯了,你是他的,爸爸也是他的,要是他不在了,是不是你们都属于我了?我没错,他该死,姜文泽该死!”
得知真相的这一刻,沈璋如坠冰窖。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当恨极的那一刻是拿刀相向,还是声嘶力竭的质问。
两种都没有发生。
病房里只有苏洛在哭,而沈璋静静的坐在那儿,低垂着头,目光里是令人心惊的恨意。
苏父推门进来,眉头一皱:“你怎麽不哄哄他?”
他实在是精疲力竭,没办法一直哄着苏洛,才在外面抽根烟休息一会儿。
苏洛看到父亲,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大哭道:“怎麽办?爸,他都知道了,他知道我开车撞姜文泽了,我该怎麽办?”
沈璋缓缓地看向苏父,难以想象,加害者为何能一直高高在上的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他们杀人害命,他们挟恩图报。
苏父的脸皮抖动了一下,像一条沙皮狗。
他扶起苏洛,柔声的劝慰了两句:“小洛不怕,爸爸会帮你解决的。”
苏洛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我们补偿姜文泽,给他钱。”
“好。”
保镖将苏洛搀扶走,苏洛一直回头看沈璋,沈璋冷漠地坐在那犹如千古不化的冰雕,其决绝冷酷的姿态正是来自于心底深深的恨。
苏父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璋:“说吧,你有什麽条件?”
在生意人眼里什麽都可以谈条件。
沈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姜文泽是你的孩子,他被苏洛撞了,在病床上躺了五年。”
“那又怎样?我给的命,当然能拿走。”
苏洛打开门,进了屋,关上门扣上锁。
他将包里的水果刀抽出来,微弱的月光令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
慢条斯理地往前走:“哥哥,别躲猫猫了,快出来吧,我来送你去黄泉,嘻嘻嘻……”
一共就两个房间,一个厕所一个厨房,八十多平其实很好找人,在确认其他地方都是空的,只有卧房上锁打不开後,他就确定了姜文泽躲藏的位置。
他就站在门口,轻轻地敲动着,“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
姜文泽吓得瑟瑟发抖,拨打110,很快电话被接通,他带着哭腔说:“有个疯子闯进我家,说要送我去黄泉,我好怕。我家在莱安公寓,八栋,三单元,502室。我一个人,我室友回学校考试去了。门已经反锁了,对方在敲门……”
“什麽要报警?”苏洛愤怒,左右看着,找到了花瓶用力地砸向门,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电话里的警察听见了动静,立刻接警,接线员安抚道:“你把柜子之类的东西堵在门口,我们一定会尽快赶到。”
“找到了。”门外的人冷不丁说了一句。
紧接着拿起厨房里用来砍骨头的菜刀重重的砍向门,木门被从中劈开一道缝。苏洛喘着粗气继续砍,边砍边发出瘆人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