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仍是当没听见。
王令淑坐在床头,看着潮湿的被褥,太阳穴有些发疼。她自己起身,将这床被褥换了,才朝着门外看过去,果然谢凛正进来。
夜雨嘈杂,他又没撑伞。
谢凛周身森寒,皮肤冷白,雨水在他衣摆下汇成河流。
显得很是古怪。
“过来。”
王令淑:“你发什么疯?”
“过来。”谢凛说得很慢。
王令淑自顾自坐在床边,淡淡瞧着他:“我跟玉盏说过,往后你来,需要先通传。”
谢凛接下外衣,慢条斯理挂在架子上。
“玉盏是谁的人,你还不知道?”他内里的衣裳是湿的,也没换,径直走过来,“阿俏,你以为我会让她们听你的?”
王令淑没说话。
她确实对谢凛存了一些试探与幻想。
……真是可笑。
“知道了。”
“就只是知道?”谢凛摩挲着她的下颌,指腹划过肌肤,落在她的唇瓣上,“还是说,你早就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
王令淑陡然警觉起来,抬眼看他。
男人仍是那副斯文儒雅的神情,仿佛要倾身来吻她,可手早已攥紧了她的脖颈,迫使她抬头。
王令淑没有躲。
她仰起脸,闭上了眼。
冰冷的呼吸落在她面上,游移不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凛松开了她,冷声道:“睡你的。”
“你怎么了?”
谢凛反倒冷笑起来:“怎么,指望幸灾乐祸?”
王令淑别过脸去:“随你。”
她的脸骤然被掰过来,攥得生疼,挣扎全然没有用。王令淑恼怒起来,抬脚朝他下身踢过去,却被他攥住了脚踝,整个人掀翻到了床上。
谢凛欺身而上,见她逼到角落,不得挣扎。
冰冷滴水的乌发落在她脸上,毒蛇般游移往下,他却没有继续动作。两人靠在床尾的角落里,几乎脸贴着脸,呼吸交缠。
“我梦见你与别人……”
那两个字,他咬得很重,简直下流。
王令淑冷笑:“是么?”
“阿俏。”谢凛凑近她耳边,缠绵悱恻的情人私语般,“你若背叛我,我不会放过你。即便是做鬼,我也会缠着你,生生世世。”
王令淑闭了眼。
“有死的一日,倒也好。”
人死如灯灭,谁能缠着谁呢?
谢凛将她圈入怀中,湿冷的身体紧贴着她,衣摆发丝缠绕。王令淑任由着他,阖上眼睡觉,只是越睡越冷,梦中不自觉地往温暖处贴近。
这一觉睡得很糟糕。
第二日雨停了。
王令淑有些昏昏沉沉,玉盏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是有些低烧。原本是要换干的被褥,让王令淑躺着休息的,但王令淑有些躺不住。
帐中满是谢凛周身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一大早,他便让人将他的东西全收拾了搬过来。
屋内四处,都放着谢凛的物件。
院子又出不去,她只得在门外的院内走走。
兴许是下雨的缘故,院中漂浮着一层潮湿粘腻的腥味,不大好闻。檐下水沟中的积水,大约是生了藻荇的缘故,折射出淡红的血色。
不多想,还以为是满沟流淌的是鲜血。
王令淑闻得有些不舒服。
她起了身,无意间走到了矮松前,便随意扫了一眼两只孔雀。
雨一停,孔雀也精神了。
王令淑撒了一把松子过去,两只孔雀也懒得理,只顾着埋头啄食地上的肉块。倒也奇怪,王令淑从未听闻过,孔雀竟然是吃肉的。
空气中的腥味,怕不是这些肉块散出的。你现在阅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