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们再怎么争抢都罢了,如今应对外敌之时,竟也敢互相使绊子,当真是全然不顾大清的颜面了!
场中的孙天阙如今处境倒是还好。
他是丹卿的侍卫,胤禔和胤礽的人应该都事前得了吩咐,无人针对他,而他身边又有汉人侍卫跟随,俱是好手,自保有余,还能时不时丢出去几个落单的蒙古人。
但随着场中人数越来越少,蒙古人皆不再留手,孙天阙这一股人少,相形之下,便开始难以维持。
孙天阙练的是道家的身法,还算滑溜,几次被推到场边,又找到空隙扭了回来,看得丹卿提心吊胆。
倒不是怕他输,是担心他这般用力,扯开了背上的伤口。
在混乱之中,噶尔臧不知喊了句什么,他身边的漠南人开始拥簇着他一起动了起来,瞧那方向,竟是直奔孙天阙而去。
猝不及防之间,孙天阙身边的汉人被纠缠上,就算没被丢出去,也被迫跟孙天阙分开了。
“小子,我给你个公平一战的机会,”
转眼间,孙天阙被围进了漠南人之间,噶尔臧开口挑衅,“你若是输了,一会儿就当面向四公主请辞,今后不许再做她的侍卫!”
孙天阙并不理会他,随手甩开一个漠南人,想要突围,却又立刻被围住了。
“你就不想问问若是你赢了,我待如何?”
噶尔臧不满的伸手去抓孙天阙,却被他一掌拍开。
“你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
孙天阙不耐烦道,“你若是再敢将四公主挂在嘴边,就休怪我出手无情了!”
“哪个要你手下留情了!”
噶尔臧欺身向前,攻向孙天阙,孙天阙自不惧他,伸手抓住他的双臂,叫他不得寸进。
二人你来我往对了数招,很快噶尔臧就显出颓势,让孙天阙一脚绊倒,摔在了地上。
孙天阙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就听到脑后传来风声,他顺势一滚,躲开了偷袭的二人,却又撞到了另一个漠南人面前,完全来不及调整姿势,就被一拳砸在了背上。
这一下力度极重,他背上的伤口直接崩开,渗出血来。
“好不要脸!”
敦多布多尔济刚刚见噶尔臧与孙天阙单挑,还没打算出手相帮,如今见漠南人下手偷袭,立刻上前,挡住了噶尔臧的去路,“来,我来陪你们一战!”
“滚开,少多管闲事!”
噶尔臧不想理会敦多布多尔济,可敦多布多尔济喝了丹卿的酒,自是不会食言,一把薅住噶尔臧的肩膀,竟是将他直接给举了起来。
漠南人见状顾不得再去抓孙天阙,赶紧回身来救,孙天阙却不容他们离去,连挡带打,用
起了内家功夫,看似动作轻巧,其实劲道极重。
漠南人不懂这个,大意之下竟无一合之将,数息之后,台上只剩下寥寥数人。
左边敦多布多尔济与噶尔臧并两个漠南人纠缠,右边孙天阙竟是跟一个八旗子弟动起手来。
丹卿往阿哥们的方向看去,却见胤禔扬声高喝,胤礽眉头紧皱,胤祉更是一脸莫名其妙。
刚刚那几息的时间太过混乱,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为何会发生内斗,却只见孙天阙攻得极猛,逼得那人连连后退。
“皇上,您的侍卫也太勇猛了些,怎么连自己人都打?”
和塔高声笑道,“如今场上我漠南诸部剩下的人数最多,今日怕是要承让了!”
康熙却道:“你急什么,且再看看,人多可未必有用。”
丹卿紧紧盯着台上的孙天阙,终于发现不对劲来。
他后背上有血她心里有准备,可腰侧怎么会也红了一片?
再看他招招凌厉完全不像平日风格,让丹卿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定然是那人趁乱偷袭,不知以什么利器伤了他,他才会与之缠斗起来。
“汗阿玛,别叫那人跑了。”
丹卿低声对康熙说道。
康熙使了个颜色,梁九功立刻带人过去,那人似乎瞧见不妙,转身就想往台下跑,却被孙天阙抓住腰带提了起来,一把甩回的场地中间,正巧撞到了被敦多布多尔济掀翻的噶尔臧,两人滚做一团。
随即,噶尔臧一声惨叫,敦多布多尔济离得近,立时攻向那人,将他牢牢压在地上,反手拉出他的手臂一扭,他指尖夹着的利刃就落在了地上。
“兄弟,漠南人交给你了。”
敦多布多尔济对着孙天阙招呼了一声,竟提着地上那人直接跳下台去,将人送到了梁九功手里。
孙天阙知道他有意相让,也不再磨蹭,将想过来扶噶尔臧的另外两人全都丢了出去,然后伸手将噶尔臧拉起来,见他只是脸上被刮了一条口子,身上别无其他伤处。
“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噶尔臧惊恐的大叫。
孙天阙轻笑:“还打不打?”
噶尔臧用力摇头:“不打了不打了!”
孙天阙继续道:“可你还在场中,若是不打,我可不好交代,得罪了!”
到此时,场中只剩下他二人,无人再能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