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过来找人的时候,富尔敦却不在,只有舜安颜在缠着孙天阙要什么。
“多大的人了,还磨人,”
丹卿在后面拍了舜安颜一下,然后又马上转到孙天阙的身后,探出头来气他,“莫不是又看上他的马了?不行不行,这回说什么都不会给你的。”
“四姐姐你怎么这么小气!”
舜安颜跺脚道,“我又没要你的,我要的是孙天阙的!”
丹卿瞧着附近没人,就扒着孙天阙的胳膊做了个鬼脸:“他的就是我的,我说不给你,他绝不会给你。”
舜安颜气道:“孙天阙你管管她啊!”
孙天阙忍笑摇头:“这我可管不了,公主说的没错,我的就是她的,自然由她做主。”
舜安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丹卿也不叫住他,只是依旧扒在孙天阙的胳膊上。
“公主这么高兴?”
孙天阙拉着丹卿转进一座假山后面的无人处,“今儿园子里可有的是人,你就这么大喇喇的来寻我,不怕让人看见?”
丹卿忍不住笑:“你不知道刚刚那些人都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好似我要做安乐公主一般,可见这次的差事我是真的办得不错,才叫他们生了嫉妒。”
“所以呢?”
孙天阙问道。
丹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所以啊,我算着汗阿玛也该将我们的亲事定下来了,明年我就十八了,筹备婚事怎么也得一年吧?”
今日站在众臣之前,顶着背后那些目光时,她不是紧张害怕,而是有种莫名的兴奋。
康熙曾经提醒过她,站在高位必将承受流言蜚语,他担心她会受不了,却不知她一点都不畏惧。
为了这一天,她真的准备了太久了,以前的拼命压抑和努力,都是为了有一日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今她不敢说自己做到了,但至少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而接下来,婚姻带给她的将不是桎梏,而是一个更容易站在人前的机会,未婚的公主受到的限制
还是太多了,等他们成了亲,她就不必再忌惮流言,可以更加恣意快活。
当年刚想到要与孙天阙在一起时,丹卿是不安的,可如今,她心里只剩下期待。
虽然当年初谈亲事的时候,康熙并未直接问过她的意见,但到如今,她已经愿意承认,他是她自己喜欢的人。
对丹卿而言,这个婚事算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为之努力,绝不后悔。
然而今天的孙天阙却有些心不在焉,她都这般直白的谈起婚事,可他却好像没听明白,只是顺势点头:“嗯,怎么也要一年半载。”
丹卿突然踮起脚,在孙天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在他错愕的时候得意的笑。
“孙小阙,你是不是傻了?”
丹卿的眼中满是开心,“我说要跟你成亲了诶,你怎么没反应?”
孙天阙这才反应过来,正要说什么,却被丹卿堵住了嘴。
她今日穿了高高的花盆底鞋,踮起脚能够得到他的唇。
她是来跟他分享她的快乐的,他们的幸福就近在咫尺了。
孙天阙依旧顺从的任由她施为,甚至没有反攻的打算。
丹卿却有些不满,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孙天阙赶紧讨饶:“等会儿还有宴会呢,我要是嘴上有伤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好吧,那今天就放过你一次,”
丹卿心情好,大方极了,“不过你得做好准备,我估摸着漠北人不会轻易罢休,一会儿可能会当众求亲,汗阿玛肯定会叫你出头去摆平他们,你可别丢了本公主的脸。”
孙天阙低头在丹卿的脸颊上亲了一记,笑道:“愿意为公主效劳。”
果然,在接下来的宴会上,巴木丕勒不顾敦多布多尔济的阻拦,当众说要求娶她的时候,康熙直言拒绝了。
“朕这个四公主的亲事可是要她自己做主的,若是入不了她的眼,无人能勉强,”
康熙笑着往下扫视,“小台吉,你眼光不错,可是京中想要求娶朕的四公主的人可不少,你想叫她点头,还差的远呢。”
这话明着是拒绝巴木丕勒,可实际上却又是在暗示,丹卿的亲事尚未定下来。
丹卿有些诧异,她以为康熙会干脆当众宣布她与孙天阙的亲事,没想到竟还没到时候。
可该做的她都做了,漠北人的求亲康熙也拒绝了,到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巴木丕勒自是不肯认怂,当即扬言要与想要求娶丹卿的人比试输赢,孙天阙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康熙却直接点名富尔敦。
那一瞬间,丹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完全不明白康熙到底要做什么。
她是特意求着胤禛请了富尔敦进来,但也只是为了叙叙旧而已,他们几乎私下没什么交集,更别说特殊的感情了。
可富尔敦听到康熙这话,却是当真站了出来,脱了外衫,跟巴木丕勒开始比试摔跤。
舜安颜不知何时挤到了丹卿身边,低声道:“四姐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你的额驸不是早就选定了是孙天阙吗?”
丹卿勉强镇定:“许是想叫富尔敦下场去展示展示,他至今未曾婚配,汗阿玛应该想叫他娶宗室女。”
可这话也就舜安颜这般单纯的人会信,丹卿自己都是不信的。
当然,她并不是觉得康熙会突然想将她嫁给富尔敦了,而是担心富尔敦只是个诱饵,康熙这个时候将他推出来,就在是等着什么人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