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还敢恶人先告状呢?
丹卿用手肘怼了怼孙天阙的胸膛,叫他放手,然后转过来看着他道:“你倒好意思来跟我要解释,你跟太子离京之前怎么不曾问问我呢?”
“我也不想去啊,”
孙天阙一脸委屈,“可当着漠北人的面太子叫我同去,我又如何能推拒得了?公主若是为这个怪我,可是好不讲理。”
这倒也是,胤礽以身份压人,孙天阙也是不得不从。
“所以,你跟他一直私下有来往对吧?”
丹卿问到正题,“我问你,你可曾为他出谋划策过?”
孙天阙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躲着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为他谋划?”
丹卿继续追问:“那他是如何得知汗阿玛
想要许婚的对象是敦多布多尔济而不是巴木丕勒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我只说给过你听。”
孙天阙往后退了两步,看向丹卿的眼神里委屈中带着两分恍惚:“所以,公主是怀疑我背叛你投靠了太子?”
“我不想怀疑你,所以我亲自来问你,”
丹卿往前逼近一步,“孙天阙,请你直接告诉我,敦多布多尔济的消息到底是不是你告诉太子的?”
孙天阙微微喘息:“你嘴里说着不想怀疑我,可你这么问难道不是已经在怀疑我了吗?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叫你觉得我会背叛你倒向太子?!”
他眼中的委屈凝聚,转为泪意,已经红了眼眶。
丹卿却依旧执着的问:“你不要与我说这些,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告诉太子的!”
孙天阙气得咬牙一笑,梗着脖子道:“是我!就是我告诉太子的!”
“你混蛋!”
丹卿抓住孙天阙的衣领将他往后推,一直到怼在墙上,“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但你既然告诉他,那就是背叛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天阙胸膛不断起伏,呼吸有些重。
他直勾勾的盯着丹卿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泪意,声音有些低哑:“既如此,公主也不会想听我解释,你既然认定我背叛,那要如何处置我,都随你。”
“孙天阙,你认定了我喜欢你,舍不得处置你吗?”
他越是这么说,丹卿越是生气,“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你,你却拿我的信任去向旁人卖好,你就觉得我这么好欺负?!”
孙天阙也有些上头,硬是不肯服软:“对,我就是没心没肺无情无义,一边与你柔情蜜意一边套了你的消息出去卖好,公主既然认定了如此,又何必再留情,要打要杀我受着便是!”
“孙!天!阙!”
丹卿被他这态度气急了,反手抽出挂在腰间装饰用的宝石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你信不信我今日要了你的命,汗阿玛明日就能让我坐上旁人的花轿!”
孙天阙低头看向丹卿手里的匕首,那是当年在乌兰诺尔会盟之时,他拼了命去给她赢来的,如今她却用它来威胁他的性命。
可是难道不是她先怀疑他的吗?
他以为他们之间早有了不可攻破的信任,所以才敢先斩后奏,可如今被匕首抵住了喉咙,才惊觉原来她其实并没有那么信他。
孙天阙闭上眼睛,缓缓抬高下巴,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完全展露给丹卿。
他一直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她全心全意的信任,若连这个都没有了,那他便只是个笑话。
他本就是因为她才能活到现在,他的命早就属于她,若她不信他,那他便该死在她手里。
丹卿只是一时情绪上头才会如此,其实从未想过要伤他,如今见他一副甘心就死的模样,瞧着他的泪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她的匕首上,心里难受极了,手一松,匕首就跌落在了地上。
“我不是真的想伤你,我就是自己一个人气了好几天,心里憋屈,”
丹卿终是忍不住哭了,“我不是不想信你,可事实就摆在那儿,你又不来解释,你让我该怎么想,又怎么去跟汗阿玛说?”
“汗阿玛难得肯这般信我,可是消息却是从我这儿泄露出去的,孙天阙,你毫不在意的跟着胤礽出去玩,可知道我在宫里有多难熬?”
丹卿用力在孙天阙的胸口捶了一记,“我就怕汗阿玛腾出空来了叫我去问话,到时候我要怎么说,难道把你供出去吗?”
若非是怕康熙怪他,她又何必如此忧心,只管将他交出去,管他死活!
“我这几日睡都睡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好好跟我解释,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丹卿越说哭得越厉害,蹲下来抱住自己,“明明是你的错,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发脾气,你自己不说清楚,凭什么怪我怀疑你!”
她身边的人都有那么多的心思,经常叫她看不透摸不清,她早就习惯了去怀疑每个人,即便是康熙也是一样。
她是怀疑过他,可也只是怀疑而已,她并未做什么,只是想听他自己的解释,难道这还不算是信任吗?
“对不起,是我错了,”
孙天阙跪下来去抱住丹卿,“我这几日,听了太多不好的话,就难免会胡思乱想,是我不该乱发脾气,你别生气,我——”
话说到一半,他却是难以抑制的喘息起来。
丹卿惊觉不对,用力想要推开他,可是孙天阙却不肯动,甚至还凑得更往前。
“孙天阙你怎么了?”
丹卿掐住他的脖子强行将他推开,却见他面色潮红,眼眶湿润,嘴唇微张,胸膛明显起伏,一副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她赶紧将他往后推,叫他靠坐在墙上,然后起身想要出去叫人,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别,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