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正僵硬着,槐梦却已经开始了动作。
他有一双纤长的手,灵活而柔软,他试探着按照所学去触碰她,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丹卿也憋得太久,很快就沦陷了。
这一夜对于丹卿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们的关系仿佛完全不对等,槐梦在全心全意的取悦她,而她却只需要索取,不必给于回报。
这是另外一种上位者的感觉,是身份和权力带来的享受。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高位者更加执着于权力的理由之一吧,也正是因为她身处在这样的位置上,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享受他的付出和讨好,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里负担。
这种新奇的感受让丹卿忍不住想要更多,也尝试着让自己更加沉浸,到最后,她尽兴到浑身酸软,沉沉睡去,也没有去给槐梦任何回报。
她甚至不知道他最后是如何纾解的,等她饱饱睡醒后,他已经乖巧的候在床边等着服侍她起身了。
丹卿还是有点良心的,他伺候得好,她自然也该给他些好处才是。
于是她叫人将敦多布多尔济之前住过的东配房收拾了出来,让槐梦搬了进去。
虽然她不可能给他任何名分,但至少,这样的安排能叫所有人明白他的身份,让他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丹卿一向是很大方的,赏给槐梦的吃穿用度俱是上品,不管是归化城的岁供还是内务府千里迢迢送来的份例,但凡是他喜欢的,她都愿意给。
槐梦却并不敢真将自己当主子,依旧如之前一般小心侍奉,依旧愿意被侍女们指使着去做一些院子里的活计。
“公主,要不要奴才去告诫一下她们?”
禾苗抱着蘼蘼跟丹卿一起站在门口看着槐梦帮侍女们打水,却是忍不住皱眉问道。
在她看来,主子就是主子,不管之前槐梦是何身份,既然叫丹卿看中了,进了寝殿服侍,那她们就该喊一声公子,也当成半个主子伺候,怎么能还像之前那般叫他干活呢?
丹卿却摆手道:“你不用管,他自己立不起规矩来,你就算是去说了也没用。”
她并不真的打算将他当成笼中雀养在屋里逗趣儿,如果他有本事,她并不介意让他插手公主府的事务,成为她的“贤内助”。
可若是他自己没这个心思,或者没有能力手段,那她也不会强求。
蘼蘼听不懂这些,她挥舞着小手喊着额娘,要丹卿抱。
丹卿得意的笑:“不是你非要搬出去自己住的时候了?现在想起你额娘可是晚了,你的窝已经被别人给占了。”
也不知道蘼蘼是不是听明白了,她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禾苗赶紧拍着哄,看向丹卿的眼神里带着嗔怪——
真是的,公主这当额娘的,怎么能欺负小郡主呢?
丹卿却笑嘻嘻的捏住了闺女的鼻子,看着她没反应过来突然懵懵的收了哭声,张着嘴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笑容更甚。
哎呀,她闺女真可爱!
刚提了水回来的槐梦听到动静好奇的凑过来,丹卿正接过了闺女抱着哄,顺势就想递过去让他也瞧瞧,却不想他竟是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一脚踩空,啪叽一下子摔到了台阶下面去了。
槐梦摔得太过突然,完全没人来得及去扶,等丹卿反应过来将蘼蘼交给禾苗,亲自过去看他的时候,却见他捂着脚踝红了眼眶,竟是扭伤了。
丹卿简直想翻白眼。
她闺女是什么牛鬼蛇神吗,能把他吓成这样!
原本她还想着敦多布多尔济是靠不住了,为了让闺女不至于从小就缺少父爱,让槐梦顶一顶也不是不行,可如今瞧着他这般模样,却又觉得他自己还是个孩子性子,只怕不顶用。
那便算了,她闺女也不至于非要强求。
让人将槐梦背回殿内后,丹卿叫人去请安太医过来给他看伤,自己则是去了静宜堂。
前几日查封了天上香后,同知府一直在连夜审讯,但所得到的供词却与丹卿猜测的大不相同。
所有在天上香陪客的美人都众口一词,说他们从未被逼迫卖身,只是因为家里困难,才会自愿跟着薛思文从山西来到归化城做事,只是陪酒而已,能拿三倍的工钱。
里面还有几个是在归化城里才进天上香的,有蒙古人也有汉人,无一例外都是家里实在缺钱,才被“送”到了天上香,对薛思文俱是感恩戴德,没有一句说他不好的。
这些供词与丹卿那日亲眼所见的情形全然不同,她看到的是隔间里预备好的大床,任客人取用的鞭子,还有那些陪客美人习以为常的谄媚、毫无尊严的下跪,以及任人宰割的畏惧。
她看到的是薛思文对于那些美人并不当人看的随意,绝不可能如供词中所言那般,对他们是关照和爱惜。
但这些人就像是早就被洗脑了一般,无论陈文涛怎么审问,得到的供词都是一样的。
这让丹卿都不由得有些恍惚——
难道真的是她心有成见,见到些端倪就生出误会来了?
薛思文那日之所以那么做,许是因为猜到了她的身份,怕惹怒了她才会不得已而为之?
在自己的直觉和摆在面前的证据之间,丹卿摇摆不定,她召了陈文涛进府询问他的意见。
“公主,臣以为,既无证据,便不该定罪,”
陈文涛虽然不是个死板的人,但在有些问题上,他还是坚守自己的底线,
“那日公主去天上香时发生的事情始末,李茂已经与臣仔细说了,臣也觉得确实可疑,但其中也可能有知道您的身份刻意讨好的缘故,并不能因此就认定薛思文逼良为娼草菅人命。”
丹卿皱眉问道:“所以你觉得,应该放了薛思文,任由天上香继续开下去?”
陈文涛点头:“薛思文已经下狱超过三日,臣数次审问,他所说的与其他人的供词皆能一一对应,并无差错,如果没有其他佐证,那是该放人的。”
“至于天上香,也却有不妥之处,该责令其整改,今后店内待客人员的言行该多加约束才是。”
丹卿觉得有些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