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你凭什么随便吃?”
孙天阙手腕一转,叫富尔敦疼得哇哇叫,“以后再乱碰我的东西,我就折了你的手,看你长不长记性!”
丹卿瞧着差不得了,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俩玩够了就起来吧。”
孙天阙这才发现丹卿来了,立刻松手爬了起来。
富尔敦嘴里“嘶”了几声,甩着自己生疼的胳膊,告状道:“公主,这混小子跟我动真格的!我就咬了一口他摘的枇杷,你看看他把我给打的!”
边说着,他边伸手让丹卿看他被富尔敦捏红了的手腕。
丹卿瞧着果然红了一大片,正想说几句,却见孙天阙低眉敛目一副等着挨骂的模样,胳膊却是背在了后面。
“你也伤了?”
丹卿担心问道,“快把手伸出来叫我看看!”
富尔敦不满道:“他伤什么,我压根就没打着他!”
孙天阙不语,只是乖乖将手伸出来。
他身材瘦削,手上自然没什么肉,手指如同竹节般修长,只是关节处泛红,手背上也有一处红中泛青,瞧着就疼。
“奴才没事,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孙天阙语气平和,不似富尔敦那般高声,却更显得委屈可怜些。
丹卿叫他活动了一下手,瞧着没事才不满道:“你们要打闹也得注意着些,别真的伤到了。”
孙天阙乖巧的应了一声“是”,富尔敦却气道:“谁跟他打闹了,公主你来评评理,我就吃了他一个枇杷,不对,我就咬了一口,他就扑过来揍我,这应该吗?”
他愤愤不平,“若是什么稀罕玩意也就罢了,可那破枇杷又酸又涩,便是我不吃,还有别人能吃吗?”
丹卿:……
孙天阙:……
“对不起公主,奴才不知道那枇杷不好吃,”
孙天阙低头道歉,“您别生气,下次奴才一定先尝过再献给您。”
富尔敦瞪圆了眼睛:“那破玩意你竟然敢给公主吃?”
丹卿却微微一笑,示意禾苗将她带来的枇杷羹拿过来。
“这是我叫膳房用你送的枇杷做的,你都吃了,我就不生气了。”
丹卿笑盈盈的看着孙天阙,眼睛里都是狡黠,“我特意吩咐了不让加糖,保证原滋原味。”
孙天阙还没说什么,富尔敦却是上前拦了一下。
“公主,他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过他一次吧,”
刚刚他还在控诉孙天阙打他,如今却又是他来护着孙天阙,“那枇杷当真不能吃,这一碗下去,怕是要吃坏了肠胃的。”
丹卿不理他,只是依旧含笑盯着孙天阙。
孙天阙轻轻推开富尔敦,接过那碗枇杷羹,毫不犹豫的就送到了嘴边,直接喝了一大口,然后突然愣住了。
富尔敦焦急道:“可以了可以了,别真喝坏了!”
丹卿笑眯眯:“好喝吗?”
孙天阙将枇杷羹咽下,嘴角也噙了笑:“好喝。”
这枇杷羹没有半点酸涩,只是清甜。
富尔敦不信,伸手去抢,孙天阙一个旋身闪开,立刻将碗里剩下的枇杷羹都给喝光了。
“你这个吝啬鬼!”
富尔敦气得跳脚,“什么稀罕玩意儿,给我尝一口都不行?!”
孙天阙一本正经道:“公主赏赐的,吩咐了叫我全都吃了,
我又岂能不从?”
富尔敦气得又想去揍他,可丹卿在这儿他又不好动手,只能狠狠哼了一声,转过去不理人了。
“刚刚吓唬你便算是教训,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莽撞了,”
丹卿叮嘱道,“要么就别送,要送就要周全,你自己都没尝过的东西,怎么能往外送呢?以后再犯,就真叫你都吃了。”
孙天阙也不辩解,只是恭敬的半跪下来应“是”,却是把丹卿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拉他。
“你怎么回事,刚刚就一直奴才奴才的,如今我不过说你一句,你还跪下了?”
丹卿有些担心,“是不是有人背后欺负你了?你是我的伴读,叫你进宫是读书学习的,不是叫你做奴才的,你看富尔敦什么时候这样过了?”
其实按正经道理来说,富尔敦才是该自称奴才的那个,但一则他们年纪都小,还是同窗,二则丹卿也不在乎这个,所以平日里都是你啊我啊习惯了,如今孙天阙突然这般正经,倒是叫丹卿觉得难受。
富尔敦也熄了玩闹的心思,赶紧说道:“不是我,我可从来没欺负过他。是不是太子那几个伴读又在背后乱嚼舌根了?几个闲散宗室子弟,真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了,整日趾高气昂的四处欺负人,当真可恨!”
“没有,我就是觉得该有些尊卑分寸,”
孙天阙顺势站了起来,“也是我太过了,公主别放在心上,以后不会了。”
他之前既已经想好了愿意做丹卿的奴才,就干脆将自己放在应有的位置上,却不想太过心急,反而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