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什麽都不懂,只是被强迫的。
如果顾远在这里感到痛苦,那他会带着顾远一起走。
顾远眼眸微亮了一下。
如若顾温景离开,那他就有更多时间去接近林濯清了。
“我……”
他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顾温景没有让他把话说话,或许也是没有想到他会拒绝。
“我们明日就走,离开这里。”
…………
顾远半推半就地上了马车,顾温景在马车内温习书,虽然没有看向他,但注意力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他刚感到有些口渴,顾温景便将茶盏端了过来。
顾远一开始还在享受顾温景的照顾,但他下马车去更衣,顾温景亦会跟着他,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但顾远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他又不是囚犯,顾温景这麽盯着他做什麽?
而且如此一来,他便不能变成游魂,飞回城中去见林濯清了。
他之所以会同意顾温景和他一起离开,还因为他作为梦境中的“外人”,可以来去自如,顾温景困不住他。
顾远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了,他本来就没有尿意,只不过想要看看能不能趁机离开一会儿。
刚一上马车,顾温景就将他拉了过去,顾远知道顾温景不会对他做什麽,便任由顾温景去了,直到顾温景掀开了他的袖口,看了片刻,而後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他。
“我许久之前就给你用过药,为何手臂上的伤不见好?”
顾温景指腹覆在了顾远的伤痕上,这不是新伤,分明就是旧伤未愈。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平日里也观察入微,他记得顾远身上伤口的样子,顾远的伤痕一点变化都没有。
即便顾远死了,身上的伤口即便不再痊愈,但也会腐烂丶发臭,可顾远的伤痕一点变化都没有。
顾温景手一收紧,顾远吃痛的皱了皱眉,奈何是他有事瞒着顾温景,不得不低声求饶,“我很疼。”
“疼?”顾温景摸到顾远手臂上的伤痕,“都是血肉之身,为何你的伤不会愈合?”
顾远讪讪地看向顾温景,动了动唇瓣,欲言又止。
他在梦境中的这幅身躯是他创造出来的,虽然看上去与活人无异,但他故意留在身体上的伤痕不会愈合。
“我……”
顾温景目光落在顾远拴在手腕上的红线,纤细的线锁住了少年瓷白的手腕,他觉得这条红线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伸手将少年揽入怀,手臂锁住顾远的细腰,恨不得将少年揉入他的身体中,“你不想要说,就不用说了,无论你是鬼,是神,都不许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顾温景的话虽然让顾远略感不安,但他见顾温景不再追问,已经这件事情就这麽糊弄过去了,便没有推开顾温景。
可顾温景狭长的眼眸满是晦暗,指腹轻柔的摩挲着顾远的面颊,像是在侍奉一件珍贵的珍宝,“这张脸,也是假的吗?”
顾远身子一僵,怔怔地看向顾温景。
他还没有开口,顾温景就好似已经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
“算了,今日是赶不到客栈了,我们现在马车上凑合一晚,明天到镇上,我给你寻些好吃的,我见你今日没怎麽进食。”
顾温景垂了垂柔和的眼眸,帮顾远整理好了衣袖,又恢复了温润公子的样子。
但顾远与顾温景挨在一起,却有一种被毒蛇缠绕上的错觉,遍体生寒。
顾远合衣躺在顾温景的身边,在确认顾温景睡了过去後,他睁开了眼睛,悄无声息离开了马车,飞去了林濯清住的院落,趴在窗棂上看了一夜,得到天快蒙蒙亮时,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又回到了马车上。
顾远渐渐地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的真的是妙极了,不仅可以将顾温景支开,还能夜夜见到林濯清。
他每晚都会趁着顾温景睡着了,偷偷离开*马车,因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林濯清,他兴奋地根本睡不着。
顾远为了装得像一点,闭上了眼睛,可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天大亮,再擡眸,看到了是顾温景染着浅笑的脸,“醒了,饿了吗?吃些东西吧。”
顾远揉了揉太阳穴,不能相信自己居然睡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这几日他太累了,他暗自下定决定,今夜一定要见到林濯清。
但他又睡了去过。
次数多了,顾远发现了怪异之处。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可次次如此,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顾远想着自己只在马车上喝了些茶水,可能是茶水被动了手脚,顾温景再次递过茶盏时,他并没有伸手去接。
他拒绝地非常的刻意,可顾温景也只是看了他两眼,并没有说什麽。
顾温景的确不用多说,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仅晚上会昏睡过去,就连白天也是四肢无力,软绵绵的只能任由顾温景将他抱在了怀中。
“这几日,就好好待在马车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