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冷风,我却渐渐清醒,想起母亲最后的临终遗言。
她跪在我爸的墓碑前,给他烧了下下辈子也用不完的纸币。
干涩的眼睛里却再也挤不出一滴泪。
“岁欢,你爸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招惹了我又不陪我走完人生这半程,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那时茫然的我读不懂妈妈话里的意思。
只是抱住妈妈安慰。
“妈妈,你还有我和妹妹,我们会一直在的。”
她看着我,那双眼睛忽然变得凄然,她欲言又止。
一直抱着我不停道歉。
“对不起,岁欢。是妈妈对不起你和妹妹。”
“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妈妈……”
爸爸生病后家里背负了巨额债务,而这一切最终也随着妈妈的死亡而消失。
看着可怜的我们姐妹两,没人再来提还钱的事儿。
直到我确诊骨癌时,我才知道妈妈一直和我们姐妹两道歉的原因。
遗传性骨癌就像是一柄悬在我和妹妹许苒头上的剑。
我们时刻都要做好被选中的可能。
而现在,我也没办法给任何人答案。
我不能那样自私地,将段愈白未来的可能绑定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