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终究还是醒了。」
「不醒的话就没办法继续往前走。」
「都快要死了,才意识到想往前走,会不会太晚了?」
「是的,太晚了,不过总比临死之前都做个傻子的好。」
我努力了两次,才把嘴里如同沙土一样的食物咽下了肚子。伸手继续去叉食物,闪着金属光芒的叉子陷入了一块肉还是什麽东西里面,我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它再抬起来。
一股冲天的愤懑终於无法控制从腹中爆了出来,我一脚将整张桌子掀了个粉碎,餐盘和食物哗啦一声砸了一地。能量不受控制的从我身上溢了出来,整个酒馆的人都在看我们这边,不少警惕意识比较高的军官甚至拔出了武器。
梅尔菲斯看着一地的狼藉,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动。
在听到他要死掉的事情之後,我很努力地让自己保持了冷静,手忙脚乱的用其他话题和玩笑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以为自己做到了,至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接受了自己朋友即将逝去的事实。
可是当我感受到他心里压抑着的希冀和对未来遥不可及的渴望之时,情绪就控制不住了。
我帮不了他。这个陪着我一直走到现在的男人,我只能看着他紧握着这些对所有人来说都不算奢侈的渴望走到坟墓里去。
我按着自己的手,努力将溢出来的能量压制了回去。
「别做这麽难看的事,真是丢脸。」梅尔菲斯对我说,我听到他的语气中充盈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意。
「一定有办法。」我咬着牙说。
「办法倒不是没有……」
我全身一震:「什麽办法?」
「低温休眠,或许一百年之後的科技能将基因上的这道锁解掉。」
「那为什麽不这麽做!?」他说的这件事情完全可行,不少有钱的人在得了绝症之後都做了这种低温休眠的处理以图未来的科技可以治愈自己的疾病。
「因为如果我做了这个选择,我就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对他吼了起来。
「对你来说那个答案比活下来还重要!?你不是说想要往前走麽!?」
梅尔菲斯厌恶的甩开了我的手,「吵死了。如果我有个老爸的话,那个烦人劲儿应该和你现在一样。」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咬牙切齿了半天,终於还是长叹一口气,坐到了沙上。
「对你来说我怎麽想一点都不重要。你应该还记得我说的话……」
「你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我的事情也只能靠我自己,我们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我将他曾经告诉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一直在用这句话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