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潋伏在江淮肩头,眉头皱得很紧:“这和陆阳有什么关系?”
“白让他?做那么多年男朋友!”
“你?把我搞糊涂了。”
“去找何布生吧,让他?撤诉。”
那是她的心结,当然要她去解。
苏潋带着?余嫂子的嘱托,在公司楼下?,打上班卡前,等到了何布生,她婉转表达了余嫂子的意思,何布生没即刻表态,但也没说不行,在苏潋看来,这是何布生释放的和平信号。
何布生那么傲娇的人,损话当面说,其他?的嘛,就是有话不直说的倔犟性子。
然而在两天后?的部门春游建议会上,形势急转直下?。
那是会议末尾了,其他?人陆续退场,轮到苏潋时,何布生扔来的一页纸,将苏潋击回到了座位上:“称过自己几斤几两吗?还是把我当王副总了,想命令我做事?”
何布生扔过来的是苏潋的组长竞聘表,而她和王副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随着?两人的安堵如?故而风吹云散,却还能被?何布生如?抓过奸似的津津乐道?有几位没来得及撤的同事面面相看,想规劝找不到合适的话术,留下?看戏又没这个?胆量,只?能装傻充愣默默走开,人虽走了出去,脑袋却削尖了往这边看。
苏潋像光天化日被?扒了衣服,顾不了上不上司了:“你把话说清楚。”
“你?听好了,你?没有竞聘资格,不用玩坚韧不拔的把戏。”
“竞聘要求里,哪条说了我没资格?”
“要求里没写,我作为此次职务竞聘的主管,拒你?第一次,你?就该自觉。”
“我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的冷嘲热讽,能等同工作上的定夺?”
“现在知道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僭越,不过是依仗交了那份录音,想要我感恩戴德,大错特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帮我,还是包藏祸心?不是那个?蠢女人证据做的太假,不是她提到你?,不是我握着?你?的经济命脉,你?会向我倒戈?你?比任何人都恨我,你?的录音里面哪怕有半句对我不利的,还轮到那个?女人吗?你?早兴冲冲往上交了吧?”
苏潋气得牙痒痒,声音高了几十分贝:“狗咬吕洞宾,你?心里怎么这么阴暗?我就不该听江淮的,不然不会让你?得了便宜卖乖,在这里大放厥词!”
何布生蔑睨地笑:“我哪句说错了,你?没恨过我?你?为?什么要录音?不就是想录一些我的失态发火,好上纲上线,给我戴仗势欺人和职场欺压的帽子?竟还想我对一个?三番五次败我名誉的人网开一面,一个?阴错阳差的破录音,真当你?是救世主,腆着?脸对我品头论足?”
“余岑的腿断了,她站不起来了,已经买了单,她是有错,她有错就能反证你?全对?如?果?当初你?别冷眼旁观,问出背后?缘由,推她一把,甚至直接开了她,而不是在全公司公开她的七宗罪,来表现你?的英明?决断,她和你?都不会闹到今天,她为?什么自甘堕落,因为?没有公司要她了,阻人前途是杀人不见血!”
“所以你?啰嗦半天,她哪点不是罪有应得?别说腿断,就是死了,与我何干?腿断了就能债消?你?菩萨心肠,圣光普照,回去记得转告她,洗干净屁股等着?牢底坐穿,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一只?蝼蚁,不去做绝对的服从,天天想着?改天换命,你?说可不可笑?罢了,看你?们垂死挣扎,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何布生话头未尽,苏潋端起他?面前的咖啡,朝那张自鸣得意的脸上泼去:“你?也算个?人吗?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你?这样的冷血动?物??”
深棕色的液体从何布生的头脸上淋下?,落在他?象征着?地位权力的高贵典雅的西服上,每一滴都渗印出一片褐色的红,格外的刺目。
泼人咖啡,公开叫骂,影响恶劣……对方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苏潋判定自己必死无疑了,只?能尽力往好的方面想,希望能顺利拿到n+1的赔偿款,缓上几个?月的过渡期。
一直到春游前一天,她都没等到人事部来找她谈话,反等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何布生自请离职了!很多人衷心恭苏潋否极泰来,一个?看似并不英勇却总想助人的女生,值得每个?人的赞赏。
某拳击馆内,江淮和何布生打得有来有回,三局过后?,江淮一个?右闪步,以一记前手直拳,打退了何布生的刺拳,终结了这场畅汗淋漓的比斗。
何布生坐在地上大喘气:“我是败了,但你?的速度没之前快了,赢我也很吃力,二者相抵,还是我赢了。”
赢了拳脚,口头上的便宜江淮随手下?败将去占,他?解着?手套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和研究生同学开了家财务咨询公司。”
“动?作这么快?注册营业执照都不止几天吧?辞职的想法多久之前有的?”
“像我这样的顶级人才,被?人抢着?要不是情理之中嘛。”
何布生卯不对榫地道,然后?起身?走到置物?台,拿起保温杯灌了几口水,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江淮,名片上何布生的职位是总经理。
“江总以后?有财务上的业务需求,欢迎前来洽谈。”
江淮将名片放进兜里:“恕我直言,你?这出戏牺牲自我成全他?人的戏码,苏潋不会察觉不到。”
何布生装着?手套的手忽然轻顿:“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