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可不得了,我说不过你们,你们姐妹自己说话吧,我去叫人将那些牲畜圈好,晚上正好杀几头来烤着吃。”
丹卿惊道:“大姐夫,你竟然要吃大姐姐送我的牛羊?”
班第不解:“牛羊不就是用来吃的吗?”
“可那是大姐姐‘送我’的牛羊。”丹卿强调。
班第看向大公主,大公主捂着嘴笑。
“都说了我四妹妹最不好惹,你还偏要跟来,还不快带人去打些野味来赔罪。”
大公主给班第找了个台阶,班第立刻顺势就跑了。
丹卿拉着大公主道:“看到姐姐姐夫如此恩爱,我就放心了。”
可大公主却是一点都不放心。
太皇太后薨逝之前给丹卿留下了婚嫁自由的遗命,她一直以为妹妹会留在京城,不管嫁给哪一个,都能过得很好。
可没想到再次见到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在得知丹卿要与漠北和亲的时候,她急得几夜都没睡好,逼着班第到处去打听到底为什么。
然而京城里传过来的消息却是四公主在宗室朝臣面前亲口说要为国尽忠,应下了这门亲事。
起初大公主是不信的,总觉得是有人在逼着丹卿抚蒙,后来胤禛前往归化城的时候绕路来见了她一面,虽然也并未说清情由,但也叫她知道了,丹卿的确是自己想离开京城的。
既如此,那再去探究因果就没有意义了。
大公主不敢问起孙天阙,怕招惹丹卿难过,便说起了敦多布多尔济。
身在草原,大公主往日里听到的消息更多些,细细的与丹卿说起敦多布多尔济的传闻,有的是真,有的却一听就是谣传,逗得丹卿咯咯笑。
比如传说中敦多布多尔济一个人能一口气喝干二十坛酒还能骑马射箭,就很离奇,若真如此,她岂不是要嫁给一口酒缸?
姐妹俩说说笑笑,没过多久,侍卫通报说敦多布多尔济求见。
大公主不满的嗔道:“这漠北蛮子懂不懂规矩,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怎么能跑来见你呢?”
这时候有婚前新人不能见面的习俗,二公主出嫁之前也是一直闷在自己的营帐中不见人的,敦多布多尔济此时求见,确实不合规矩。
但丹卿本也不是个在乎规矩的人,她只道:“我之前叫他回土谢图汗部解决一下他的女人,估计是来跟我汇报的,就叫他进来吧。”
大公主无奈摇头,先避到屏风后面去了。
数月未见,敦多布多尔济一如往昔。
他对着丹卿抚胸行礼,果然直言已经做好了丹卿交代的事情。
“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这么着急来与我说?”
丹卿笑道,“我既然叫你去处理,自然是相信你的。”
敦多布多尔济松了一口气,又道:“我祖父病重,额吉要照顾他,所以并不能前来拜见公主,由叔父代为接亲。”
丹卿不在意的点点头:“无妨,老亲王的身体要紧。”
敦多布多尔济犹豫了一会儿,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递给丹卿:“这是额吉给公主的礼物,希望公主能喜欢。”
禾苗上前接过来,打开递给丹卿看。
也不知这些蒙古人是怎么回事,各个都喜欢送项链,这匣子里的项链算不得多名贵,但既然是他的心意,丹卿就笑着收下了。
敦多布多尔济告退出去后,大公主从后面转出来,嫌弃的看了一眼那项链道:“就送你这个?”
“礼轻情意重嘛,”
丹卿叫禾苗将项链收起来,“土谢图汗部连年战乱,本就艰难,汗阿玛都免了他们许多聘礼,我难道还能指望他给我金山银山?心意到了就是了。”
大公主:“你还真信这是他额吉给你的?”
丹卿摇头:“管他呢,他说是就是呗,反正他额吉不来拜见我,我也是绝不可能去见她的。”
做公主就是有这么点好处,不用在乎婆媳关系。
她是君,不管额驸还是婆婆都是臣,她不高兴见就可以将人拒之门外,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晚上依旧是康熙设宴款待蒙古王公们,这次丹卿没再低调,而是直接穿了一身大红,鲜艳而张扬,端坐在康熙下首,尽显大清公主的尊贵之气。
敦多布多尔济的叔父车凌巴勒上前敬酒的时候,特意也敬了丹卿一杯,丹卿却不接,只道不胜酒力。
对于蒙古人而言,敬酒对面不接,是很不友好的行为,可丹卿如此,车凌巴勒心里窝火,表面上却不敢发作。
他白日里可是瞧见了护送康熙御驾前来那乌泱泱的队伍,说是送亲,可谁知会不会反手掏出刀剑来?
车凌巴勒讪讪而去,康熙侧头看了一眼丹卿,用眼神警告她别闹。
虽然他也不怎么待见车凌巴勒吧,但毕竟是敦多布多尔济的亲叔叔,至少在大婚之前,还是得给亲家几分颜面。
丹卿却是不在乎,看够了歌舞就起身先告退了。
走出不远,胤禛就追了上来。
他本是在归化城里忙着修建公主府,御驾到了自然要先来拜见,之前一直陪在康熙左右,这会儿才有机会跟丹卿单独说说话。
“四哥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丹卿笑吟吟的停下等着胤禛追上来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