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给南汐倒茶,扑面而来的除了被热水蒸出的茶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陌生气味。
不是南汐平日里自带的冰桃甜香,换做是普通人类,应当是会喜欢这样的调和香味,柔和又怡神,但狐族的嗅觉灵敏,纵使是这般起起到点睛之笔作用的淡香闻起来也格外刺鼻。
但究竟是香味刺鼻,还是这香味的来源闹心恐怕也只有顾舟心里知道。
南汐迫切地喝掉一杯茶,嘴角扬起微笑开始喋喋不休。
“可算是说破了嘴皮子,才让师兄他们尽早回来,你不知道你师傅今天我差点”
“师傅。”顾舟出声打断,语气里带有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一丝冷漠,“您今天安排给我的我都好好完成了。”就别和我说那些和别的男子出去开心的话了好吗?
后面这些话在即将从顾舟嗓子里涌出时,又被他咽了下去,回过神来他都难以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较真了?明明他拜南汐为师,只是为了调查狐族去向而已。
顾舟眸光暗了暗,乌睫在他脸上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南汐却把他这种行为看成是长时间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某一天却被父母突然丢下安排一个人看家,心理自然而然地生出怨气。
她今天心情本就喜悦,就像看到顾舟的模样就更是心喜:“很棒!”
“”顾舟有种人族听不懂狐狸语的无力感,纵使他现在说的是人话。
南汐眯眼笑了笑:“其实今天是我的生辰,两位师兄对于挑我礼物的事情拿不准,索性便拉着我人去亲自挑选了,我不想博了他们的好意便随便去选了个剑穗。”集市上卖的东西越来越有趣了,迎合众多女修士的喜好,剑穗是染了香料的闻起来好闻戴起来也好看。
还以为听她解释完顾舟心里的别扭劲会消散点,谁知下一秒,空旷的院落便只剩她一人,顾舟一个脚底抹油不知溜到哪儿去。
此时,顾舟卧房。
对自己不知道师傅生辰还生闷气一天感到无比内疚的顾舟,仓皇下逃到了卧室里。
他活了几千年,只有几百年的时间是在青丘有同族帮他过生辰,其余时间都在长白山修炼,年岁对于他来说早已是无物,甚至都快忘记自己生辰是哪天,可他知道生辰是要送礼物的。
反思下,他开始翻箱倒柜,在自己身上找东西。
没有提前准备的礼物若不送到实处根本毫无心意可言,在时间还没花费太多,南汐还在院内之际,顾舟终于找到合适的礼物——
自己的伴身灵器,手铃。
伴身灵器,是他修炼成九尾时铸造的封存了半数妖力的强大法器,他的修炼不像其他狐族,长白山的仙灵练出来的法器是察觉不到其属于妖的,施展出来力量将转化为灵力,他有多强灵器便有多强。
千年修为,这半身灵器与世间最为罕见的灵宝再能相媲美不过。
它还呈手链状,刚好适合南汐的手,戴上一定很好看。
想也没想他便把这可以做世间最强法器的手铃送给了南汐。
南汐收到后一脸惊讶:“你这是?真好看的首饰。”
目前手铃在他妖丹封印时使不出威力,因此在南汐眼里看上去和一副精美的首饰没什么区别,对修道之人而言,甚至有些多余。
“抱歉我才知道你的生辰,来不及准备礼物,这是目前我身上最拿得出手的东西,希望你喜欢。”顾舟是真希望南汐喜欢。
而南汐露出了今天最好看的一个笑。
“那就谢谢你了徒儿。”
时间好像停留在了此刻,柔软的笑意顺着眼睛永远印在了顾舟脑海里,他只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尽管那东西将来可以取他性命他也想给她。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认定此女子。
有狐,久居长白山,千年心无所系,如今终遇所安。
第102章嘘!是大尾巴4狐妖
南汐这久很是奇怪,自从上次做了那场梦后每天晚上都如此,基本上无论白日多累,睡上一觉都能休息好。
梦里那包裹着自己的毛茸茸的东西,南汐怎的都猜不到是什么,只知道它没有恶意,对自己甚至有些讨好意在身上。
生辰过后更是了,那团毛茸茸不再拘泥于当自己的抱枕,它会抚摸南汐脸颊,用针绒轻柔地抚过她眼眸、羽睫、鼻尖、至嘴唇。
梦里想法会更加大胆,南汐甚至以为它是在亲吻她,一个缱绻着极致留恋和克制的吻。
但她始终无法在梦里睁开眼确认梦见的是什么,极度自律的修道之人偏偏那时不能控制身体。
探究欲让南汐魂不守舍了几日,白天依旧教导徒弟,闲暇时望着杯盏发呆。
这异常状态很快便被顾舟发现。
院子里练习一套剑花后,他收起剑,坐到南汐对面。
瑾院依旧安静,一般没人来打扰南汐,开始他还以为是她喜静所以一般不邀请熟识来聚。直到某次他从主动来找南汐的淮安嘴里得知原来不是喜静,而是因为南汐怕顾舟遭到同门弟子的异样眼光对待。
纵使众弟子被教导的很好不会对别人评头论足,但顾舟长得太过招眼,还是她破格收的大弟子,人都是好奇和容易产生联想的生物,只是一点打量便足以让他们有奇怪想法,所幸她便将人都拒之门外了。
如今看到闷闷不乐的南汐,顾舟就是再想每天只跟南汐黏在一起,也要为她心理健康着想。
午间的阳光印在紫砂壶上,槐树上的花几乎要掉光,还剩几瓣悄悄飘落至桌案。
顾舟挽起袖口,自觉握住壶把给南汐倒茶。
单手撑着脸,不知望着哪儿发呆的南汐感受面前有人动作终于回神,伸手接过茶杯:“谢谢,这么快练好一组了吗?”
“师傅早上的都练完了,现在已经过了午时。”顾舟提醒道。
“这么快的吗?”想的太入迷,南汐都没有注意时间。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照清了顾舟额角的涔涔汗珠。
竟都这么久了,她未免有些太把一些东西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