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为让人感叹的是树下那一张格纹野餐布,上面放了野餐篮和一些同样是工艺品的食玩,野餐布上坐着一个最为精美让人移不开眼的胡桃夹子。
旅客随手拍照传到网上,先是有慕名而来的旅客前来观赏。
而后他们发现橱窗里所搭的景每次来都有所不同,春天看到的是绿意盎然的苹果树,夏天是沙滩海景,秋天是金色麦田,冬天则是雪地公园。
唯一不变的是,橱窗里总有的胡桃夹子
*
三年前那次意外后续,警察抓获了抢匪领头,对方神志不清,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傻子,抱着块木头说:“报应,报应”
而幕后指使德尔集团的董事长在被逮捕前因服用致幻药物过量死在家中,报警人双双得以幸存。
陈警官把火灾现场搜到的胡桃夹子和木材归还给了南汐。
原本该化为灰烬的生命木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自己怀里,南汐不知自己该不该抱有一些希望。
她只是默默用材料把胡桃夹子的腿脚给修复好,让它成为一个完整的工艺品。
依旧是联系不上当初送胡桃夹子来的老绅士,加上出于某种私心,南汐将它留在了店里,放在最能接触到阳光的橱窗口。
年复一年,时光记忆好像回到了奶奶刚过世时候的那段日子,不同的是那会南汐随缘开店,开心就开早一点,不开心就关门早一点,而现在,她朝九晚六,每天定时翻动挂在门上的指示牌。
外人以为南汐是彻底接受奶奶的店铺所以开始认真经营了起来,每天兢兢业业摆弄橱窗,打扫店铺。而实际上,她总会在视线触及到胡桃夹子时愣住,呆在原地一看便是好久。
就这样三年后,南淮高中毕业,从少年成长成年,来店里给南汐打下手,她忽然晃眼意识到,时间过去得这么快。
这日,热闹依旧,店里人流量最多的时间段过去,夕阳西人群离的离归的归。
南淮把搬出店外展示的工艺品一件件搬回二楼的储藏室。
南汐则在前台修理新的木偶。
四周安静,只剩下木块摆动和二楼搬来搬去的声音。
难得的南汐感到一丝闲适。
叮铃
清脆的老式铜铃声响起,伴随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没到打烊点,但这个时候逆人流来逛店的人属实少数。
南汐顾着手头上的修复工作,没抬头,随口道了声:“欢迎光临‘时光记忆’,请随便挑随便逛。”
客人的脚步声没有响起,像是止步在了门口。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被橱窗吸引了去。
南汐没有理会。
直到一声低沉温柔的嗓音响起:“修复师一定手很巧,才能把这样复杂工艺的胡桃夹子修复得如此好。”
南汐猛地抬头,目光所视与记忆里的音容重叠。
她几乎是在反应过来后的下一秒,便放下手里所有的东西,一步并作两步向着身影飞奔过去
二楼南淮听到动静下楼:“姐怎么了?”
他刚一出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笑容幸福的姐姐,和同样笑得幸福的男人抱在一起画面。
盛夏的落日余晖暖黄柔和,透过玻璃橱窗簌簌洒落,照在他们身上。
重逢时刻留给两人,南淮懂事地没有上前打扰,而是蹑手蹑脚退回二楼。
南汐感受熟悉的气息,埋在男人的薄衫里呼吸。
顾舟抬手抚摸上她的后脑勺,一吻轻轻落在头顶。
沉了沉声道:“我回来了,汐汐。”
*
顾舟在化做木灵燃烧生命的最后一刻陷入一片黑暗。
他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对和南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一见钟情数次,无论身份、种族、立场,他们都越过阻碍相爱,甜蜜似漆。
等他醒来,他便忘记了做过这些梦。
医院消毒水味道刺鼻,白炽灯明晃晃亮眼,耳旁还有心电仪的滴滴声。
“儿子,你醒了!”
陌生的两道呼喊,来自一男一女。
顾舟缓了好一会才想起,并不陌生。那是他投生的这一家父母,作为他们儿子二十六年有余因为回到生命木成了只有心脏还跳动着的植物人。
在记忆回笼后,顾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南汐,他着急寻找手机,却在拿起来时不知所措。
他没有南汐的联系方式。
望见儿子沮丧下去的神情,疑惑他为何举动如此的顾政问道:“舟,你这是怎么了?”
顾舟抬眼望向父母,他们与他记忆中的老去许多,顾政短粗的黑发冒出花白,江琴的眼角也多了操劳带来的痕迹。
“爸妈,你们辛苦了。”
江琴眼带泪花:“你昏迷的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