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暗地里说:“怕不是什么惊天的财宝,怕咱们偷了抢了去吧。”
然而,比这更糟糕的是,他们一点食物也没有了。祝尧知道这天迟早要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么一大船人不可能安然无恙,他们坚持不了更长时间。
所有人瘫坐在一起,与得到宝物时的兴奋不同,此时他们脸上是一片麻木。
有人骂:“该死,出来这一趟有什么用,拿到的那些东西能吃吗?”
“我们该不会饿死在这里吧。”
“呸!该死的有钱人让我们来冒险,如果我要是死了,那些东西他们也别想留。”
“我早就说过不要挥霍食物!”
有人翻起眼皮,阴狠凶恶。
“水也没有多少了,”托马斯说,“我们必须收集雨水,等待下一次下雨吧。”
阴影笼罩在每个人脸上。
雨迟迟没有落下,人们甚至开始想念暴风雨。熬到最后,他们甚至开始喝尿,但是没有水源他们连尿也喝不了了。
赫斯特越来越焦虑,因为塞什么也不跟他说。
祝尧再次阻拦想要开箱子的赫斯特。
“我不能一无所知!”赫斯特低吼。
“没人能知道所有,即使你是智者。”祝尧缓慢说,他觉得自己的下巴快不属于自己了。
“但是我无法看着我的兄弟越来越憔悴下去,你看见塞的模样了吗?如果不是他还在呼吸,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塞蜷缩在船舱的一角,有人从他身上踩过去他都一无所知。
赫斯特:“我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开始憎恶那天为什么我要如此乖巧,我该跟上去的!”
祝尧悲悯地看了一眼他,也许这正是他活下来的原因也说不定,他该感谢他不知道。
“你,你听我说,不要管这里面是什么,等回去,等到靠岸再去想这些,你要,先活下去。”祝尧断断续续说,他不得不捧着自己的下巴。
“可是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赫斯特跪下去,将头埋进膝盖间痛苦地说,“没有食物我们还能撑上一段时间,但是没有水所有人都会脱水而死。”
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冷静下来了,祝尧想。当然,除了他。
“听着,过些天会有一场暴风雨,雨水会落下来,仅剩的一点煤油还能烧出少许水,你别想着死去的事情!”
祝尧双手握住赫斯特的肩膀,紧盯着他灰暗失去光泽的眼睛:“你说过你要把我们都带回去的,你不能食言!”
“我说过。。”赫斯特的眼睛缓慢转动,他看向塞的方向,“是啊,我说过。”
“嗯,所以你要冷静。”祝尧呼出一口气,他拖着僵硬的腿将智者拽离,那些箱子在他看来就是罪恶的源泉,不能去触碰。
可是他能劝阻一个人,却劝阻不了所有人。
不知是谁宣扬说箱子里有饱腹的食物和数不尽的珍宝,饿红了眼的人哪还能分辨出真假,他们还勉强保留着最后一丝神智不至于啃食同类,但箱子是保不住了。
于是箱子被打开,等人们知道被欺骗之后已经来不及了,箱子里金光闪闪,从未见过的珠宝充斥视野。不过此时这些都不重要,他们翻箱倒柜,没见到一点能吃的东西。
所有人有了希望又变得绝望。
狭小的总舵室内,四个人按照往常一般围在一起,赫斯特木着脸说:“也许过两天,他们就要吃人了。”
托马斯吸着烟,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壮硕的汉子竟然像农田里干瘪的老农了。
他弹弹烟灰,脸色凶狠:“那不然呢!只能这样了,谁不想活,如果吃人肉能活下去没人不愿意。我看就把那些没什么用只会祈求神怜悯的传教士给先杀了。”
塞木愣愣的,祝尧的呼吸声很弱,他在观察塞。赫斯特摇摇头:“我们不能失去人性。”
赫斯特看向祝尧,虚弱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小猴子,你怎么越来越苍白了,还能坚持住吗?”
祝尧看着智者年轻的脸庞,点点头。
“好样的,坚持住,等回到神国,我带你去吃大餐,想吃什么吃什么。”
在一个安静的晚上,塞突然清醒过来,祝尧由于无法入眠便悄悄跟着他。
塞去到传教士们看管的舱室内,那些箱子杂乱地摆放在地上,他拖着箱子往外走。
那箱子极重,但是塞拖着十分轻松,不过声响惊动了传教士,亚马蒂斯家族的人围上来拦截住他,祝尧分明看见,那些亚马蒂斯家的人,白袍下也是瘦骨嶙峋,但他们坚决的守卫财富。
“要把这些魔鬼扔到海里!”被拦住的塞怒吼。
为首的男人眼神闪烁着诡异的光,他扬起头颅说:“不行。必须要送到南陆。”
“你们明明知道他是什么,那些东西。。”塞还没说完就被狠狠踢了一脚,踢到下巴,溅出一片血。
同时塞发了狠,他蛮牛一般将几个人撞飞出去,拖着箱子就往船舷走,他铁了心要把箱子扔进海里。
很快他就被一群人齐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最后还是祝尧把一身血的塞拖回去。。
他扶着嘎巴作响的腰真是苦不堪言,怎么也没想到进这里面做苦力来着。这些人都欠他的!
赫斯特为昏迷的塞清理血污,就在他想要出去帮塞报仇时,祝尧拦住他。
“别出去,他们已经开始。。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