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哥有事,来我的院子干什麽?”
“我不是来找你哥的,我是来找你爹。”他说。
沈鸢眸子一颤,喉咙干涩,低头忙着去拿茶杯继续倒水,傅翊周瞥见,将手里的瓷杯递给她。
沈鸢的手一滞,他端着瓷杯的手已经到了她唇边,他喂她喝了点。
沈鸢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奇怪,她明明喝过水了,却还是渴。
她思量了一会,擡眉问:“是公事吗?”
她爹平日里基本不着家,有时住在宫中值房,有时干脆去别人家府里商议大事,一在家里见到他,他也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沈鸢不懂她爹在担心些什麽,但她清楚平时不该去打扰他,不给他添麻烦。
傅翊周摇了摇头。
他看了她一眼,“十根金条可能要物归原主了。”
沈鸢皱着眼皮,蓦地轻笑。
她记得他之前说过,这金条是用作聘礼的。这金条是她哥给出去的,然後又以其他的方式回来了。
他现在开玩笑的样子还挺正经的。
沈鸢双手横斜,抱于胸前,眯着眼睛打量他。
傅翊周唇角噙笑,眼下有一道横斜的阴影,“二小姐没有什麽想说的吗?”
沈鸢抿了抿下唇,总觉得嘴唇干。
“以前怎麽没见你这样精打细算,到处占便宜呢。”
傅翊周耸了耸肩,“你以前还说只要住在你家,可以什麽都不用干,你还说你养得起我。”
沈鸢脸颊皱得猫咪纹都出来了,她从未想过他脸皮会变得这麽厚,披着官服,染上了官气。
她摇了摇头,否认道:“本小姐不曾记得说过这样的话。”
傅翊周视线在她轻纱覆盖下的手腕,五色绳圈在纤细瓷白的手腕上,木珠轻晃。
“哪里都软,就是嘴变得更硬了。”
闻言,沈鸢剜了他一眼。
“那十根金条是我们家送给你的,那是你的嫁妆,是你嫁进我家,你明白吗?”
傅翊周眼睫一颤,脸色微变。
记忆仿佛回到了最模糊的小时候,大人屡次争吵之时。
沈鸢说完没听见他回话,瞥了他一眼,他好像在失神。
她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咄咄逼人,重逢後每次与他讲话,光顾着想要占上风了。
“怎麽啦?”她放软了语气。
傅翊周回过神来,抿唇笑了下,“二小姐说得对。”
“你好像在难过。”沈鸢伸手,覆在他下颌上。
傅翊周视线落下,捉住她捧他脸的手,“不管走了多少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沈鸢鼻子一酸,蓦地想到了什麽,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还有一件事,你不能纳妾,我可以花钱养人,但你不能。”
“我孤身一人,又有谁会想真跟我在一起。”他嘴角扯起自嘲的笑。
沈鸢皱眉,显然不相信,“你是在谦虚?”
“那个虞娘呢?”
那次在王家宴席上,那麽隐蔽的角落,虞娘搂着他亲的那样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