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颐和极擅长画水墨画,就算现在是用水彩的颜料,他的笔法依然是写意的,迅速而灵动,勾勒出大概的形状,装点一些粉白,画前之景竟真的如在眼前。
其他人围过来看热闹。
“老汪头是你老师啊?”
这个有些古怪的绰号也不知道怎麽传起来的,大家说着说着都习惯了,甚至忘了是谁先提出来的。
简小溪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老汪他可以算是国学大师,古代典籍,绘画民族乐器就没有他不精通的。”
弹奏《高山流水》的周舒也说,“我的笙也是汪老师教的。”
徐浩然等人压根没听说过笙这种乐器。
说说笑笑间,老汪头的画也画了个大概,嶙峋深邃的山,山中屈曲盘旋的虬枝,枝头娇艳淡粉的桃花,花下弹琴的温婉少女,浑然天成,自带古韵。
“老汪头不错啊,有点水准!”罗思源胡乱地夸奖道。
老汪鄙夷地看他一眼:“什麽叫不错,是非常不错好吧。”
其他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画中人周舒也很满意这幅画,她出了画,李东城就入了画景,伸手在她的古琴上拨弄了几声。
简小溪惊喜地问:“哥,你还会弹琴的。”
徐浩然替他解释了几句,“他爸妈都是搞古典乐器的,他耳濡目染有啥不会的,天赋贼高,这小子。”
李东城漫不经心地再弹了几个音调,在衆人的注视下,勉强把它连成一段旋律,但最後还是放弃了。
他有些漠然地擡头对衆人说:“半成品写不成曲子,谁也没有想好。”
盼望他能给山馆做出主题歌,好换肉吃的罗思源,自然最为沮丧。
颇懂音律的周舒倒是记下了大概的调子,填了诗句进入唱:“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唱完,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示自己也只能接到这里。
想吃肉的同志,一时又燃起了希望,争先恐後,绞尽脑汁地出着主意。
世上岁月世上过,
山中悠哉山中人。
清月夜,
风与星,
我和你。
一张琴,
一幅画,
一溪花。
当待春中草木发,
春山可望仄径青。
多思曩昔,
心怀故人。
何不从我游?
且陶陶丶乐尽天真。
好不容易集衆人之力,写成了半首歌,得到了老汪头皱着眉的一句:“什麽玩意……”
幸好有後面一句话,“勉强能听吧。”
大家又欢呼雀跃起来,吵着晚上要吃火锅。
中午准备材料肯定是来不及了,将就地吃了点。下午跟着老汪去菜园子里摘菜,真没想到他这麽其貌不扬的一个老头,能独自经营起这麽大的一个园子。
“小心点,别把我给菜苗踩坏了。吃多少摘多少,千万不能浪费。”
老汪真把他的瓜果蔬菜,当自己的子孙後代一样爱护着。
罗思源在摘辣椒的时候,不小心踩坏了土里的一株不知道是什麽苗的植物,吓得他赶紧趴在地上,把它给复原了,生怕被别人看出来自己曾经做过坏事。
徐浩然按照指示,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兜大白菜,他抱着白菜的时候,真像抱着自己胖乎乎的小孩那样亲切。
景云摘了西红柿被问,“火锅里放可以放西红柿吗?”
李东城对此,似乎也不是非常有生活常识,在摘取青菜的时候,也不清楚应该从哪个位置弄断,“全部挖出来,还是说摘掉一半?”
後面急得监工的周舒和简小溪,把他们4个不靠谱的人全都赶出了菜园。
罗思源最关心的,还是今天晚上火锅里的鸡肉的问题,“那要不我去给你们捉□□?”
生怕他们反悔似的,他跑回去捉鸡,结果跟鸡斗智斗勇,追逐距离可绕地球一圈,才成功逮住了一只鸡。
结果节目组告诉他,简小溪和她从小养到大的鸡有感情了,不能杀,工作人员已经从外面买了一只鸡回来。
跑得气喘吁吁,吃了一嘴鸡毛,满口沙子的罗思源,脑袋一偏,缓缓闪出几个问号。
五六点,正是晚霞渐起的美好时分,衆人期盼已久的火锅盛宴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