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又白挪了个位置让给它。
怼怼睡了过来,但是似乎还不满足,又往薛又白的身边贴,拼命地挤他。
薛又白被它挤得快没地方睡觉了,他不耐烦地用小肉垫推了怼怼一下,意思让它往外一点。
怼怼沉甸甸的,纹丝不动。
薛又白意识到,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他揣着小脚脚,把尾巴盘到身前,脑袋枕上去,继续睡觉。忽然,身边的怼怼动了,它又朝着薛又白的方向挤了过来,想要和他贴得更近一些。
只是这一次,它没有把握好力道,沉甸甸的身体,像是一个大铁球似的,直接撞了过来。
薛又白只觉得自己也像是一只球——一只轻飘飘的皮球,直接被怼怼沉甸甸的身体撞出了这个石头缝,啪叽,它掉进了下面一层的石头缝。
薛又白摔得七晕八素,恼怒地擡起头,一张鳌拜脸充满了杀意。
意识到自己惹了祸的怼怼,趴在石头缝的上层,缩着自己的两只小爪爪,“喵嘤嘤嘤”地撒娇叫着。
薛又白无语。
那麽大一只狲了,竟然还学人家花花家的小毛团子,奶呼呼地叫着。
自从发生自己被怼怼沉甸甸的身体撞出去的惨案之後,薛又白开始重新重视怼怼的体重了。他一直以为,怼怼身量和他差不多,但是能成为一只大铁球,怼怼肯定是实心的。
他拉着怼怼比了一次身高,悲催地发现,怼怼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长得比他高比他重,也比他壮了。
在草原雨季结束的时候,怼怼已经有十斤重了,足足比薛又白重了两斤。
薛又白:“?”
这孩子是吃了猪饲料吗,怎麽长得这麽快?
草原的雨季结束,就预示着再过一两个月,冬季就要来了。
隔壁的蒙原羚群已经迁徙走了,一直纠缠它们的灰狼群也跟着一起南下了。
那一小群灰狼群走了,并不代表这片草原里没有别的狼了,还有很多狼,是会留在这片草原里。其馀兔狲的天敌,也到处都是,兔狲的四周依旧存在危险。
雨季结束後,草原的温度骤然下降。兔狲的冬装毛发也已经悄悄地长出来了。
薛又白发现,他现在的一身毛发,比他刚刚变成兔狲时,还要厚重。现在他身上的毛,每根有七厘米长,肚皮上的毛毛更长更厚,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球。
而怼怼,就是比他大了两圈的大铁球!
怼怼吃得比以前更多了,四肢也更强劲有力。如果怼怼是一个人类,那麽它现在就是妥妥的肌肉男。
怼怼八个月了,隔壁花花家的两只小团子也已经四个月了,花花已经开始尝试给它们断奶了。再有一个月,两只小家夥就要离开妈妈,独立去发展领地了。
薛又白有些担心。
一个月後,草原会进入冬季,那时候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猎物会变得难捉,食物会变得稀少,刚刚离开妈妈学会独立生活的小兔狲,真的能熬过这个冬季吗?
他担忧花花家的两只小崽崽,难免就会往那边多注意几眼。
有一次傍晚,薛又白趴在地面上,正准备抓捕一只布氏田鼠时,有一只小毛团子忽然就窜了过来,差点撞到了薛又白身上。
小毛团子的意外到来,吓跑了薛又白的目标猎物。它是追着另一只布氏田鼠过来的,那只布氏田鼠趁机也跑了,小毛团子什麽也没有抓住,空手而归。
它垂头丧气,肚子也咕噜噜地叫。
薛又白知道,花花最近在给两只崽崽断奶,这小家夥可能是吃不饱饿肚子了。
现在这个季节,食物已经开始匮乏,猎物也不像雨季时那麽容易抓,小家夥还没有熟练地掌握抓猎物的技能。
这只小毛团子,见到薛又白之後,没有被吓得离开,只是趴在三四米的距离,戒备地观察他。
它这个姿势和动作,和当初薛又白小时候非常相似,薛又白想到了怼怼。于是,他动了恻隐之心,飞快地抓到了一只长爪沙鼠,扔给了还继续趴在原地的小毛团子。
小毛团子看着眼前忽然多出来的猎物,小鳌拜脸上,满脸震惊。
薛又白没继续理它,抓紧时间又抓了一只布氏田鼠,准备带回自己的洞穴实用。这是兔狲的习惯。
他叼着那只布氏田鼠,飞快地往回走时,那只小毛团子,竟然也叼着猎物,跟在他身後,似乎要和他一起回家!
薛又白:“?”
这小毛团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随便尾随陌生的成年雄性兔狲。
这是花花生的那只母兔狲,这大胆又佛系的性格,大概是继承了它的妈妈花花。薛又白给它起名字,叫阿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