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俩已是许久没见,哪怕这一路上自己没少偷偷梦见他,也没少偷偷将他想念,但这一见面就让她立刻与之热络亲昵,着实有些为难含蓄的柳善因。
赵留行却有些幽怨地唤道:“柳善因……”
“呵,善变的女郎,适才不知是在这人谁哭天喊地——”
此话一出,柳善因为了堵住眼前人那张臭嘴,不让他再说下去,赶忙识相扑进了他的怀里。
女郎轻轻软软,赵留行一将人抱住就再也不愿撒手。
他贴在柳善因的脑袋边,狠狠嗅了嗅她身上的香,从前就是这魂牵梦萦的味道叫他日日安眠,自柳善因离开后,他已是很久未曾睡个好觉。
赵留行小心揉搓起女郎的背,却在张口时斗胆去问:“你说想我,有多想我?”
“……”
柳善因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涨红了脸。
她虽羞于启齿,却打心眼里喜欢赵留行的抚摸,喜欢他热烈的拥抱。直至此刻,她才终于肯承认,她喜欢赵赵将军,根本不是为着什么报恩,而是心甘情愿共度余生的欢喜。
不若,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也不排斥他,甚至心里还会有些痒痒的。
柳善因在赵留行怀里幸福地蹭了蹭脑袋。
赵留行却忽而拢起怀中人的肩,将她从怀里推了出来,只瞧他不解风情地追问:“这才分开多久,怎么就已经与我无话可说了?小柳,你见
到我不欢喜吗?”
柳善因闻言赶忙点点头。
赵留行依旧无解,“那你缘何一句话也不与我讲?你就没什么要与我说的?”
“不是的,我,我只不过……”
柳善因支支吾吾,她应是想解释自己激动地不知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明白,她举目盯着赵留行看了半晌,最后索性捧着他的脸颊,悄然吻了上去。
她想就用这个吻代替自己嘴笨的回答吧,希望眼前人能懂她的思念。
谁料,她才堪堪退开,
便见赵留行同她适才一般泪流满面。
柳善因蹲在地上惶然不知措,眼前人的动静就跟自己把他怎么了似的,“赵赵将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唐突,我不是故意的!”
可赵留行自然不是对女郎的主动有意见,亦不是感动到哭泣,只是……
“小柳,你,你的手怎么这般辣人——”
柳善因这才恍然大呼:“哎呀,我切完胡葱忘了洗手!”-
用过午饭,赵留行抱着已经长大不少的小家伙在院中玩了半晌,尽管许久未见,小家伙却依旧记得他的味道,和那个宽厚的怀抱,玩闹间二人欢笑不断,甚是亲密。
笑声传进小厨房,徐玉之隔着窗户向外望。
她似是想到什么,转而与柳善因试探道:“诶,小妹,这赵将军回来,要宿在何处?我瞧这院的房间不多,不成你从那屋搬过来与我住吧。”
来的路上,柳善因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了她。
但她作为大嫂,作为柳善因的娘家人,再如何感激赵留行出手搭救,却还是要护着些小妹。
因为他俩这事,只是俩人自己口头上私定终身,总归不清不楚,徐玉之想就算对方是个出身高门的将军又如何?柳善因一样也是她与柳徽的掌上明珠,她不能叫小妹吃亏。
可谁知道,柳善因却傻乎乎地应声说:“不用的嫂嫂,您带着小宝本来就不方便,我就跟赵赵将军住在那屋就好,我俩在洛阳都住习惯了,不碍事的。哦对了嫂嫂,我瞧您一个人带孩子夜里总睡不踏实,不若以后晚上就把小宝放在我们屋中睡觉吧,我们现在可会带孩子了!”
住习惯了?那还得了!
当事者迷迷糊糊,惹得徐玉之这旁观的欲言又止,她不知该如何直截了当地跟小妹张这个口,急了半天,急得自己解开襜裳朝门外走去,“不,不用。”
柳善因望着嫂嫂离去的背影,挠挠脑袋不明所以。
赵留行在门外瞧见柳家大嫂出来,立刻识相起身,恭恭敬敬唤道:“嫂嫂。”
徐玉之有些尴尬,她与眼前人并不熟络,更不了解他。
她只听闻像他们这样的人素来凉薄,便多少有些偏见,她将眼前人小心打量,跟着接过他怀中的儿子沉声道:“赵将军,您还是叫我徐娘子吧。”
赵留行愣了一下,赶忙改口说:“是,徐娘子。”
徐玉之颔首示意,转眸意味深长望了他一眼,便转头离去。
柳善因收拾好手里的活,喜气洋洋地跨出了门,瞧她来到赵留行面前主动拉起他的手掌欢声道:“赵赵将军,咱们走吧,我给你烧水洗澡,这一路你一定很累吧!”
那一吻好似拉近了她和赵留行之间的距离,让她贴在赵留行身边柔声细语地询问。
赵留行却盯着徐玉之转角而去的方向沉声唤:“小柳。”
柳善因嗯了一声。
赵留行茫然开口:“嫂……徐娘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咱们的事,你有跟她解释过吗?”
柳善因不知其解,但她还是脱口而出一句:“怎么会呢?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赵赵将军!咱们的事,我也跟嫂嫂说了呀,嫂嫂没什么意见,怎么了?嫂嫂跟你说什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