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她害怕地闭上眼睛,把五官拧作一团,等待着眼前人与自己缩短距离。谁成想,赵留行见她这副为难的模样,竟笑着伸手弹了她的脑门一下。
“哎呀,痛!”
柳善因慌忙捂住脑袋,茫然望向赵留行。不亲就不亲了呗,干什么打人呢!
赵留行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在她面前更衣,“不与你闹了,上值要迟了。有什么事,等我下值再说——”
到底是谁跟谁闹?柳善因噘嘴不满。
怎料,赵留行居然使了招欲擒故纵,只见他在穿好甲衣后,快速在床前俯身亲了柳善因一口,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弄得女郎羞红着脸错愕不已。
他偏还一脸得意,在离开前冲她笑道:“好了,咱俩扯平了,我上值去了。”-
赵平澜回来的第三日,再次换上了她回京时穿的那身征衣,柳善因在院子里碰上她有些胆怯,但还是象征性地问候:“都护大人,这是要出门吗?”
赵平澜却径直去到她前相问:“你今日有事吗?”
“没事啊。”柳善因不明所以。小家伙看见那所谓的二姑奶奶,也被吓得往小姑的怀里躲了躲。
赵平澜见状沉声说:“那你带着孩子跟我回家一趟。”
“回家?”柳善因知晓眼前人说的是护军府,可她显然有些犹豫,毕竟上回去那边好像闹得有些不愉快,她怕再次前往,又会让赵留行为难。
赵平澜厉声问:“怎么?是不方便吗?”
柳善因连忙摇头,“不是,没有不方便,只是上次去…我跟那边闹得……”
赵平澜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便冷笑一声宽慰道:“谁能跟他们那些人处得好,便是见了鬼了。你今日跟我一起去不妨事,我只是回家看看老太太,有我在,无需理会他们。”
柳善因一听是回家拜见长辈,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硬着头皮答应了二姑的请求,“好,那您稍等,我换身衣裳就来。”
赵平澜摆摆手应了声:“不急。”-
护军府外,柳善因抱着小侄子心情跟上次一样忐忑,尽管是跟着霸气逼人的二姑,她却还是发怵。
赵平澜立在护军府外,看着冰冷无比的护军府匾额,眼中满是唏嘘。
她很多年未曾归家了,如今再见到旧时家中景象,居然很难从她眼中看出半分留恋。
“走进去吧。”
赵平澜发了话,柳善因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一路入府无人阻拦,只有议论声入耳,府中众人瞧见如今平步青云的二姑奶奶出现在眼前,无不为之惊叹。就连曾经看不起她的那些人,也跟着弯了腰,低了头,老老实实唤了一声二
姑奶奶,而不是那句疯丫头。
赵平澜却将他们视若无物,连半分眼神,也不曾为其偏移。可等路过云鹤斋,碰上外出而归的赵家家主,赵平澜就是想躲,也无处可避。
“老二?”赵无征瞧见来人不可思议。赵平澜无奈停下脚步,随意寒暄了句,“赵护军。”
柳善因跟着俯身行礼。
“你怎么在这儿?”
赵无征瞧见身为大都护的赵平澜又惊又喜。他还以为他这二妹,一去北庭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势要与他赵家断了联系。
赵无征眼看今时不同往日,往前跟赵平澜说话颐指气使的他,眼下竟也好声好气起来,“你回来怎么不跟家里知会一声?好叫家里给你接风洗尘!此番,是陛下召你回来的?是不是北庭又打了胜仗?陛下要嘉赏于你?”
赵无征虚情假意说了一大堆。
赵平澜抬抬眼只应了声:“知会一声?你们真的欢迎我回来吗?少说些假话吧——我今日带着他们娘俩回家看看老太太,赵护军没什么事,且忙着去吧。我们往福寿阁了。”
赵平澜瞧着是半分废话也不想跟眼前人多聊。
谁成想,赵无征注意到柳善因,瞬间暴跳如雷,“谁准许你把他们带进家门的!”
赵平澜闻言不屑一顾地反驳:“看不出吗?我准许的,赵护军有何不满?”
赵无征怒不可遏,若搁往前,他定是叫赵平澜当场跪下,以示威严。
可他如今的官职屈于赵平澜之下,赵平澜没叫他与自己行礼问安,已是开恩。他便也不能太与之撕破脸面,只能嘴上硬些。
赵无征道是:“你!为兄还以为这么多年,你能改改你那忤逆不道的性子,这么看来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全然不知悔改!”
从前的赵平澜就不听赵无征的说教,如今便更不会纵容他在自己面前放肆。
赵平澜蹙起眉,没给眼前人留情面,“究竟是谁一点没变,不知悔改?赵无征,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人是我请来的,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些。我今日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若下次还敢这般与我讲话,别怪我不念手足亲情,叫你难堪。”
“柳娘子,走了。”
赵平澜将赵无征数落一通,转头拂袖而去。
赵无征在身后气得直呼了声:“赵平澜,你别太得意——”却被其无视过去-
随后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云鹤斋,赵无征气得将腰带狠狠摔在案前,吓得在屋中的贺盈安一惊。
她抬眼瞥了赵无征,赵无征却趁着劲头,对她冷嘲热讽道:“哼,殿下还有心思在这儿静坐?”
贺盈安听后骂他,“老匹夫,你抽哪门子风?”
赵无征便高声说:“老二那瘟神回来了,我瞧啊,咱们跟呈王府的婚事彻底黄了!”
哦,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