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像江南的濡沫女子,能接受与其他人共侍一夫,在她的眼中,追求所爱,哪有所谓的中和之路。
她是边境的烈马,是镇北侯的掌上明珠,是北境公主,是大漠万里的骄傲孤鹰,让她和其他人分享爱人?不,她还没那么胆小和大方。
哪怕对方是大华的公主,是元帅的亲孙女,她都无所畏惧……
「高将军止步!」
禁军统领在皇城内门前拦住了高涟妤,身为军人的他,对曾经数次突入荒漠,大破蛮族王帐的高涟妤自然是敬佩不已,可身为守卫皇城禁军的统领,他自然也要恪尽职守,只是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觐见陛下,虽然钱公公说可覆甲,但还请高将军将刀兵交出,此事关陛下安危。」
匹夫五步,血溅三尺!
更别提能在万军从中来去自如,突袭万里的绝世猛将了。
皇帝哪怕对高涟妤再怎么宽容大度,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安危上面放松警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生死面前,皇帝还没那么胆大,不把自己命不当一回事,上古列国时代,就有几个倒霉的君王被使臣给当场刺杀,血溅三尺了。
这都是前车之鉴啊。
「嗯!」
对此,高涟妤也表示理解,如果皇帝连这点警惕都没有,那她反而觉得皇帝过于软弱了。
解下兵器,高涟妤也解下了头盔和鬼面,身着重甲,带着几分晒黑而显得格外健康的小麦色肤色,也别有一般风味,棱角分明英姿飒爽,又带着那仿佛草原清风一般的宁静与美丽,一双凤眼显得英气十足,将青丝束成一个长长的马尾。
跨过了宽厚又长长的宫闱,又在钱公公的指引下,来到了金碧辉煌,庄重又严肃的金銮殿。
不同于接见王胖子时在养心殿的随意,这回儿见到的人,可不是空有钱财毫无军力的商人,而是一个最强藩镇的独生女儿,除了有臣子与主君的礼节,还有中央与地方的肃穆敏感,若是在养心殿,那无疑是一种怠慢和轻视。
「末将高涟妤,参加陛下!」
高涟妤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没行臣子的跪拜之礼,反而是对皇帝行了一个军礼。
「呵呵,爱卿平身。」
皇帝倒是不恼,没在纠结礼节上的问题,他又不是像太祖皇帝那样因为一个动作一个行为,就能猜忌个老半天,不是赐死就是配边疆……换成姜明空看见高涟妤行了个军礼,恐怕第一个反应就是镇北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过几日就要捣鼓捣鼓给高涟妤一个教训,以此反击了。
但新皇不是那样的人,起码现在还不是。
待到高涟妤起身,皇帝和蔼地问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高将军巾帼不让须眉,为大华驻守边疆,护得黎民百姓活人无数,此乃大功也,朕为皇子时,每每想起蛮族之祸患,也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上阵杀敌,先帝也曾与朕谈及镇北侯,语气也是赞叹而惊慨,镇北侯如今身体如何?」
这在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火候也是到家了……先帝年轻时还有可能夸几句镇北侯,老迈之后天天在宫里骂镇北侯狼子野心,当不为人臣,不为人子的话,可是传的遍地都是,甚至连史官也多次记载先帝因镇北侯之事闹脾气。
得知这些事儿的官员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很识趣地没站出来打皇帝的脸……
「多谢陛下关心。」高涟妤说道,「家父身体尚佳,饭食一斗,挽弓骑马,依旧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