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的时候,我回过一次国。”
那时候,陈青屿刚开始独立从事珠宝设计,第一份设计稿就卖出了不菲的价格,他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做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决定。
他买了昂贵的回国机票,在帝都漫无目的地待了几天,又辗转回到北城。彼时孙浦博正在外地度假,偌大的北城,没有一个与他相熟的丶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
连陈青屿自己都说不清究竟为什麽要执意回来这一趟,明明清楚地知道,千千万万人中,与她重逢的可能,像月亮亲吻悬日,那麽渺茫。
在北城的三天,陈青屿看遍了那几天所有的画展。
那幅《霁色》,是上天的恩赐,是神明的施舍,让他得以在无望中,窥见一丝无人知晓的生机。
十二万的拍卖价,几乎是当时他银行卡里所有的数额,可陈青屿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下了那幅画。
“怎麽突然问这个?”陈青屿从回忆中回神,问道。
片刻沉默後,他听见孟惜荫说:“我想见你。”
陈青屿微怔,几乎是脱口而出:“好。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
孟惜荫没想到陈青屿竟然也在绮梦,就和她在同一栋大楼。绮梦给陈青屿安排了一间单独的临时办公室,平时他都会在那里处理工作。
十三楼。
只有两层的距离,孟惜荫懒得等电梯,干脆直接从楼梯上去。
她跑得太急了,跨过最後一层台阶时不小心崴了脚,正好牵动脚踝处的旧伤,疼得孟惜荫直吸气,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她不想在陈青屿面前这麽狼狈的,可即便她已经很努力地做出无事发生的样子,陈青屿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脚受伤了?”
陈青屿皱眉,一边让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叫Alisa去拿些冰块。
“我没事,就是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孟惜荫局促不安地低着头。
陈青屿已经在她脚边蹲下来,掌心按着冰块,在她的脚踝处轻柔地滚动。
“冰敷一下会好些,不然肿了会更疼。”
“谢谢。”孟惜荫小声说。
“你今天怎麽会来绮梦?”陈青屿擡起头,手上动作没停。
孟惜荫简短地解释了一番,顿了顿,她鼓起勇气看向陈青屿的眼睛:“还要感谢你买下了我的画,不然绮梦也不会注意到我。”
“想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男人深邃的眼眸回望过来,像一池幽深湖水,引着她不自觉地深陷。
孟惜荫睫毛眨了眨,声音更小了:“我……”
话还没说出口,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陈青屿没说话,只眼神示意她先接。
孟惜荫拿出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嘉树哥”三个字。
她下意识看向陈青屿,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赵嘉树的名字,此刻他已经低下头去,重新拿了两块冰,继续滚在她脚踝的伤处。
孟惜荫咬唇,接起了电话。
“荫荫,你在哪?”赵嘉树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仿佛昨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今天我休假,晚上接你来我家吃饭好不好?陶阿姨也会过来的。”
“不用了,我今晚有事。”孟惜荫低头,看着陈青屿的手掌隔着透明的冰块,贴在她纤细的脚踝上,她心口怦怦地跳,喉咙一阵阵地发紧。
“要忙工作吗?我记得你今天没课来着……晚点吃也没关系的,菜我都买好了,全都是你爱吃的。”
她没有开免提,可赵嘉树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了陈青屿的耳朵。
男人熟稔亲昵的语气让陈青屿胸口发闷,像灌了满肺的海水,咸腥发涩,让人无法呼吸。
他不想听。
一个字都不想听。
胸腔内翻涌的嫉妒再无法克制,陈青屿伸手握住孟惜荫的脚踝,借力起身。
冰块早已融化,只剩凉丝丝的水,顺着她的肌肤蜿蜒淌下,贴着男人掌心的温度,暧昧不清。
孟惜荫浑身僵住,电话那头赵嘉树说了什麽,她全都听不见了,此刻她的世界里,只有陈青屿骤然逼近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让她心神俱乱。
男人单膝跪压在沙发上,俯身靠近,沉默而克制地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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