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背后之人到底低估了这位身经百战、历练老成之人。
两日的磋磨意外非但叫他人困马乏、士气低落,反叫这一队龙骧虎步英姿勃发。
他行马于前,渭甲之上血迹未褪,两眼如刀。
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将士。
尾后的一队,枪尖儿上挑着倭寇、流寇的头颅,那几个蒙面的,都被拖在马后,已经不成样子。
他便是要背后窝藏的蝇营狗苟们都瞧瞧,他沈卿司可并不是个手无寸铁的软蛋。
入夜,沈卿司在皇帝亲赐的府邸里翻阅着奏报和记录。
书案上的奏报记录分成两侧,一侧是当地官员的“海晏河清”,一侧是他自己探子递上来的真实情况,税收不均、官场腐败、贵族欺压百姓
晚星稀疏,霍刀守在廊下,但听侯爷唤音才推门进去。
“明早召集所有官员,来本侯府邸议事。”
霍刀领命出去,又各自吩咐了人去各个府上送了帖子,忙完这些已是夜深。
暗道,明日,恐怕又是一场硬仗。
捉弄
摘星阁内室的地龙哄的又暖又热乎,直教人在这隆冬里昏昏欲睡。
“小姐,该去私堂了。”
沈惜怜体弱,自是不能出府的,沈卿司独为她在府里开个私学,请的先生皆是品行学问俱佳的女学师。
松翠轻轻推一推床榻上的沈惜怜,她才舍不得的张开双眼,懒散的又翻了个身。
见她又要睡去,松翠想起府医的嘱咐,说小姐这些日子身子将养的差不多了,需得多清醒走动些才好,这般睡下去可不行。
再言老祖宗那边儿又多有提点,便又上前一推。
“不可呀小姐,今儿要见新先生去,可不能再睡了”
“嗯?”她总算是有了些兴趣,懒懒的起身,支着脑袋问道,“不是梅岫女师了吗?”
松翠给了身边鸳鸯一个眼神儿,两人利落着上前,将沈卿司半推半就的下了床榻,梳洗了起来。
“前个儿席岫女师捎过话来,说是乡下老母病了,这两月回乡侍母去,便将教学的事托付给了新师,新师倒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堂弟叫个梅霖的。尚有功名傍身,老祖宗也是考察看过的,是不错的。”
沈惜怜坐在雕花铜镜前被丫鬟梳洗着,仍旧糯糯的提不起精神,松翠的话,听了一半又丢了一半。
待到沈惜怜来了书房,见先生还没到,便觉舒服,往常她是最不爱学文章的,真不知大哥叫她一个女子学这些《国学》《中庸》一类的可有什么好?
倒不如叫她多救几个鸟儿雀儿的,或者多学些女红刺绣的,直教她学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