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的一个个嘴脸,抑制不住的恶心!
“老祖宗若得闲,望劝诫侯爷一二,哪个女子不比奴婢强?让奴婢侍候侯爷,只怕脏了侯府门楣。”
话既出,满堂静谧。
“呵,还是个有脾气的。”
霍老夫人忽然起身,近前打量,如刀一样的眼神,在她身上掠割。
上位者的压迫如浪般向她涌过来。
霍老夫人却是轻轻一笑,“你如今是褚修挂心的,若罚了你,倒让我们祖孙生分。只是这般的恃宠而骄,想必也是长辈没有教好”
霍老夫人的话让桑无忧浑身一凛,又听她说,“那个患病的余妈,与你交好?便去责了她十板子罢——”
余妈病还未愈,怎能抗住?
“老夫人且慢!适才是奴婢多言了,是奴婢的错,与别人无关。奴婢以后安心伺主,绝不生二心!”
见老夫人仍不发一语,吩咐的人已然出了门!
她一狠心,朝着自己的面门狠狠打去!
啪——
啪——
啪——
她抡圆了手,打了自己十几个嘴巴,直叫头昏眼花。
“够了。”
细斯慢礼的话带着浅浅的笑意,才缓缓吐出,“瞧着孩子小,尚需管教。无忧到底年轻,犯错也属常事,做长辈的不提点管教,还望着谁去教呢?”
“老祖宗仁善,越发纵得这些丫鬟无法无天了!”
老夫人一摆手,“算了算了,白白打坏了脸蛋儿,褚修又要来问我。”
慈岁侧目给梅香一个眼神儿,梅香忙从袖口中掏出伤药,扔在她身上,又掉在地上。
清白的药粉洒了一地。
如同她稀薄的脸面。
“桑无忧,这可是老祖宗赏的。”
几人的面目在她脑海中反复旋转,铺天盖地的,快要她窒息。
“谢老夫人赏赐。”
她落下双膝,将手伸向那满地的药粉,沾满,又缓缓贴向自己的脸。
面上的青红白交错,宛如戏台子上的小丑。
她像个笑话,被所有人嘲弄。
“谢老祖宗赏,奴婢此生不忘——”
便是已如此,仍逃不出这窒息的囚笼。
“别仗着自己这张脸,就丢了规矩!”
“下人就是下人,什么时候都不是主子!”
“勿要做那狐媚子功夫,若要让寿安堂晓得了,定不轻饶!”
“你要时时谨记,如今你所得的一切,都是主子赐的,心中要有数些!”
她记不得受了多少别人的唾沫星子,只是脑袋一直嗡嗡,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