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质疑本侯的决策?”
霍刀心头一颤,“臣、不敢。”
沈卿司将眼前人略过一眼,“霍刀,言多必失的道理不用本侯教你只管办事,慎言。”
直至沈卿司走了,霍刀喉头那股气都未敢散出。
他本是东山村落的一个乡野孩子,二十年前,当地的地头蛇王振觊觎母亲容貌,谋害之念燃于心。
那王振以同乡劝酒之名,酒桌之上,父亲、大父、大母饮了毒酒当场吐血罹难。而母亲拼死挣扎,虽识破诡计,将他从虎口中救出,可自己也被王振生生侮辱失了清白!
他亲眼见着母亲,悲戚无门、痛悔难及!
纵身,跳了万丈悬崖。
天聋地哑,孤苦无依,他几欲自绝!
流离之际,幸得沈父路见不平,将他救下,又授以武艺。
他舍了原名霍安平,自取霍刀。
双亲皆枉死他人之手,他又有何脸面谈“安平”?
四年后,霍刀十二岁。
那一日,乌云压月。
他一人一刀,重回东山。
于艳花楼台,取王振首级悬于父母坟前,以祭枉死的亲人,血海深仇终得报。
而后,他回到恩家沈府,与铁林一起陪伴大爷沈卿司长大,又与侯爷外放四处征战。
对沈卿司,他深知他的野心与狠心,对之亦上亦兄,心中又敬又惧。
沈家对自己,有恩。
他早已决定,要将自己的身家都奉给沈家,以报沈父之恩。
所以见侯爷行事有所欠缺,他才敢冒死谏之一二。
可方才侯爷的话让他醍醐灌顶,某些方面,他确实有些逾矩了。
霍刀努力将那些逾矩的,全部都甩出脑海。
擎头思绪良久,让冷风吹走那些虚妄好在尚未生根的热思。
一方寂落里,庆王却人声鼎沸、济济一堂。
无数马车的金银珠宝、美女绫罗,海水般的涌入庆王李桢的府邸。
府宴上,众人欢饮不休。
“今日诸位皆是本王的亲朋近臣,务必尽兴而归!”庆王李桢高声道,“尤是五弟,往日见你滴酒不沾,想必是府中弟妹管束甚严,今日本王为你解禁,可尽情畅饮!”
庆王李桢高坐堂上华贵无双,眼神锐利,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