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油纸包好,也装进了包袱里。
申时一到,她准时出现在了茶馆里。
顺着小二的指引,她一眼便瞧见,坐在最里面的那个端坐的,一身月白素服的沈卿司,腰间挂着碧玉丝绦。
不同于过去穿的总是黑黢黢的似阎王,月白的袍子,瞧着温润了许多。
沈卿司也望见了她。
眼里登时冒出些欣悦,甚至站起身来,遥遥冲她打了个招呼。
他怎么来这了?
她压下那一丝的不适,快步走了过去。
你,还好吗?
人头攒动的茶馆。
搭设不大的舞台上,演员们一招一式努力地演着越剧的经典曲目——《柳毅传书》。
一方看客围着叫好,一方读书人围着评写着些书法对联,还有三三两两的散客,闲吃瓜子唠嗑儿。
她一时还不适应沈卿司会出现在这样嘈杂便宜的茶馆中。
他通身的气质根本不像是会来茶馆吃点心、消磨时间的闲人。
尽管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简白素服,却仍旧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及至落座,她仍旧有些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他竟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眼前的人,几乎叫她快认不出。
话语温柔,最难得的是,眼神少了骇人的戾气。
一身素白,又去了那朱紫头冠换成普通玉冠,瞧着,竟像个清贵雅致的文人了。
倘若她不知道他的底细的话。
见她没有回话,他苍然一笑,“离开侯府,离开我,想必你过的定是好的。”
她没有兴趣跟他叙旧,有些不耐烦地低头“嗯”了一声。
稍微一细打量,这才发现,他瘦了、沧桑了。
眼底是说不清的疲惫与失落。
就连胡茬都冒出来不少,也未曾刮剃。
他何曾有过这般模样?
瞧着有些可怜。
她在想什么!
沈卿司可怜?
难道她疯了吗?
清醒点!桑无忧!
难道你让猪油蒙了心?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至此,她又冷了下来。
“籍契和卖身契呢?”
沈卿司并未回她,只一摆手,叫来了小二。
“客官,您想来点什么?”
“上你们这儿最好的点心来。”
那小二眼前一亮,呦呵,终于来个阔绰的了!
“好嘞客官,马上就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籍契卖身契。”
“离开这么久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她觉得这人真有意思。
她本就是强迫才和他在一起的,又非自愿,如今好不容易逃脱魔掌,难道还要回头。来问他的好?
除非,她脑袋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