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晓听了这番话,却似泄了气一般,还考虑呢,人家沈杰英现在压根就没人了。
“不过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反正就快要开学了嘛,ESS的活动上你们总归要碰见的。”
晨晓不由赌气,他避猫鼠似的躲着她,她还要上赶着?“切,我宁可去变性也不要再见到他,他在我的世界里已经被开除党籍并且判处死刑了。”越说越气了起来。
“但是你毕竟有工作。”岸岸委婉地说。
“呵?狗屎。我又没说这学期还要做他的助理。”
她起先是赌气地说,事先也并没有这起想头,然而话说出来,倒存心较起真来。他不喜欢她,他讨厌她,所以她不能表现出一点忸怩的丶幽怨的作态,发生了那件事後,还能当做什麽都没发生一样地共处吗?显然不能。
结束了与岸岸的约会,晨晓辞职的心愈发坚定了。
大约是心里存了这桩事,晨晓一天天不自在起来。又一天,她与岸岸坐在饮品店里吃冰淇淋,她忽然突发奇想决定看一看微信,她影影绰绰地想:假如沈杰英有些什麽表示,即便关于工作,她也可以当那件事从未发生,过几天开学也继续若无其事地进出ESS。
然而没有,什麽都没有。她存着侥幸,将信箱丶邮件里的未读一一看过了,并没有她想要的结果。
*
终于还是开学了。
闹铃还没响,晨晓就已经起来了。化好妆,去KFC买了早餐,先去班级报道。
岸岸过了十分钟才来,上来便对晨晓说:“听说这次论文课题是抽签决定的,而且还要实习。”
晨晓一听实习这两个字,头都要大了。今早天还没亮,她就已经跟罢工代表的自己有过一番辩论了。
不过这一学期倒是悠闲,抛开实习,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或是宿舍。晨晓午饭时与舍友一起,谈论实习的事。
岸岸说:“我早说过了要出国。”
岱彤掉下巴了:“诶,可是这个很费吧。”
“还好吧。”岸岸带着些炫耀的口吻,“我早在加入ESS的时候就提前打听过啦,大四学生可以争取到海外实习名额,签证已经办好啦。”
雨珊跟岱彤不由面面相觑,雨珊甚至忘记吐掉鸡翅骨头,脸都咳红了。
不知道为什麽,这一天晨晓接触到的每个人似乎都在谈论ESS,且一个个口吻都神气非凡。
直到晚上回宿舍,晨晓也没收到沈杰英的任何短信。
她真有点怀疑他死了。
如此过了一周,毕业论文课题也抽了,实习表也发下来了,岸岸连跟晨晓的告别饭都定下了,沈杰英还死水似的。
是时候抉择了,显然他是要她主动递出辞呈。晨晓心里憋闷,虽说晚上不适宜做决定,但不迈出这一步,委实寝食难安。
晨晓凌晨两点从床上坐起来,揿开台灯,飞快编辑好一条短信,发送给沈杰英。
终于做完这一切,她松了口气,关机闭眼。
有什麽到第二天再说吧。
*
沈杰英的玫瑰花综合症终于痊愈了,工作室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玫瑰花精油:土耳其玫瑰丶保加利亚玫瑰丶南法格拉斯五月玫瑰……
他踱步于各种玫瑰花甜蜜交织的香气里,灵感泉涌,无比受用这延宕的满足感。玫瑰奇异地不再庸俗了。他甚至用不同种的玫瑰调制出了各种玫瑰香薰,让这香气在家里无所不在。
他相信比起红玫瑰与蜀葵籽香氛,晨晓会更喜欢白玫瑰与柠檬叶,一种柔婉与强烈的集成,他还加进了雪松木丶琥珀丶白麝香跟蜂蜜。不知怎的,这气味总下意识使他微笑,仿佛抵达至他的肺叶时,也从心底里微笑似的。
烧退後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轻快,从工作室飞奔出来,马上拨打了一通电话,要求Lucy对品牌方送来的一款样品提出修改建议:“过于在意可衡量维度会使香水丧失灵魂。”同时建议减少用料明显的昂贵原料,香水结构过于四平八稳,应倾入感情。
他将调制好的香水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晨晓会满意的。等他把香水寄给她,她就什麽都明白了。
他倒仰在床上,浅浅哼唱起《夏日里最後一朵玫瑰》:
“Tisthelastroseofsummer(这是夏日里最後一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