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苏合香看着铁柱加固好的板车连连点头,板车的轮毂部分不是自行车的那种交叉的钢丝,而是像汽车的轮毂那样用的钢片,图上木头颜色后没那么显眼,现在又被木板挡住了,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车轮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也没人会贴在地上朝着车底去瞧。
旧被子收到后,一家人立刻忙活起来,叮叮当当地把棉被钉满了整间屋子的墙壁。
昏暗的屋内,大妮手中的灯光摇曳。
苏合香转动着爆米花机,没一会她就被热出汗来。
“砰—”又是一声闷响。守在门外的铁柱赶紧掀开挡门的被子兴奋地说道:“娘!声音真的小多了!隔壁可能还会听到一点点,过两三家就一点也听不到了。”
“那就好。”苏合香抹了把脸上的汗:“下次加热的时候把门开着,爆的时候再关门,不然非热死不可。”
“对对!”大妮连连点头,小脸热得通红:“这夏天在屋里爆米花,跟蒸笼似的!”
苏合香看着大妮涂的黄色粉底液都被她擦没了,露出粉底液下面白皙的皮肤。
她叮嘱大妮:“最近还是要擦黄粉,咱们来的时候就是一家之黄黑的,最起码一个月后才能变白些。”
“嗯。”大妮答应着。
铁柱看着钉满被子的墙壁,突然笑出声:“咱家这屋子,怪模怪样的。”ī
一家人相视而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哎呀,称忘记买了。”苏合香一拍脑门,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置办汴京的称,华国带来的秤在这儿可不能用。
“铜柱,你去买杆称回来。”她转头对铜柱说道。
“别,还是我去吧。”铁柱连忙拦住她,他可不敢让铜柱一个人上街。据娘说,汴京街上小偷小摸的多得很,还有专门拐孩子的‘拍花子’,比华国乱多了。
铜柱其实也有些害怕,他小声说道:“我和哥一起吧,多跑几次就不怕了。”
还没等苏合香回话,大妮就插嘴道:“娘,那要不要买点粗麻布回来?有钱人家要是买得多,总不能让人家提溜着一串荷叶包走,也许人家想多花钱用布口袋装呢。””
“对!”苏合香眼睛一亮:“你们买匹粗布回来,要最便宜的,咱们自己缝几个袋子。”
兄弟俩得了吩咐,立刻动身。他们如今对汴京的街市也算有些熟悉了,今天只买两样东西,两人很快结伴回了家。
铁柱揣着钱,铜柱跟在后面,两人一路小跑着往集市赶。
称很快买好了,是一杆老式的木杆秤,秤砣沉甸甸的,铜柱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磕断了。粗布也挑好了,是最便宜的麻布,虽然粗糙,但结实耐用。铁柱把布卷扛在肩上,两人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看谁先到家!”“刚拐进自家巷子,铜柱突然使坏,偷偷踹了铁柱一脚,然后抱着秤撒腿就跑。
“哎!你这小子!”铁柱笑骂一声,背着布卷追了上去。可他身上有负重,跑得不快,眼看就要到家门口时,东边那户人家的门里突然走出个少女,正好和铁柱撞了个满怀。
“哎呦!”少女惊呼一声,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铁柱也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满脸歉意:“真是对不住!”
少女面色绯红,捂着胸口,低着头小声道:“不碍事……”说完,她匆匆爬起身,逃也似的钻回了家门。
铁柱愣在原地,还想再说几句道歉的话,可人家已经关上了门。他的心砰砰跳着,脸上涨得通红。
一进门,就见铜柱正得意洋洋地举着秤给苏合香看:“娘!我跑得快吧?”
铁柱无奈地摇摇头,把粗布放下,心里却忍不住想着刚才那个少女,她就住在那家吗?
而另一边,少女靠在门后,听着西边传来的关门声,心想:“原来他家就是新搬来的那户人家,娘说他家做的米花可香了,可惜自己一颗也没吃上。”
一切准备就绪,为了明天能顺利出摊,一家人忙得脚不沾地。
铁柱和铜柱轮流摇着爆米花机,炉火映得两人脸颊通红。大妮也没闲着,抓紧做了些不同规格的布口袋。
小妮负责用蒲扇给炉子扇风,让火势更旺些。
“来,分装!”她招呼孩子们。
二两的米花实在太少了,杆秤秤的不准,苏合香干脆找了个大号的杯子,舀了平平的两杯大约就是二两。
“基本都十文一份的。”苏合香叮嘱道:“若是荷叶大些,就多装点,卖十五文。”
铜柱拿起一包掂了掂,笑嘻嘻地说:“娘,这十五文的,得包得像个大元宝,让人一看就觉得划算!”
“就你机灵!”苏合香笑着戳了戳他的脑门。
一家人配合默契,很快,桌上就堆满了鼓鼓囊囊的荷叶包。淡淡的荷叶清香混合着爆米花的甜香,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第9o章卖米花
天刚蒙蒙亮,苏合香一家子都起了床,昨天就说了,今天要全家出动去卖米花。
车上是一百包用荷叶裹好的米花,又备了两布袋散装的,就等着今儿个上街叫卖。
“喝口水就走,咱们去街上吃。”苏合香给大小妮各倒了半碗温水。孩子们头一回做生意,都没经验,大妮小妮留家里也不放心,索性全家一块儿去,人多好照应。
街上人还不多,摊贩们正慢悠悠地支着棚子。苏合香一家子先寻了家羊肉汤摊子,热乎乎地喝了起来,又买了锅盔泡进去,吃得浑身暖烘烘的。
抹了抹嘴后几人出来店门,铁柱看着板车上堆得高高的荷叶包,心里直打鼓:“娘,要吆喝吗?”
“要不然别人不知道咱们是卖啥的。”苏合香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喊:“米花!香脆脆的米花!”声音清亮,一下子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