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哪知,刚替人盖好被子,周宜宁又抬脚踢开。甚至趁他没反应过来,手指灵巧解开领口,露出细嫩的锁骨。裴京闻:“……”忍了又忍,知道多说没用,只能避开视线。只是在他准备去拿醒酒药的时候,女孩站起身,站在床边环住他的腰际。“……周宜宁。”已经不知第几次,他这样喊她的名字。周宜宁格外胆大,已经习惯他的凶狠。“你不许凶我,”她软着嗓音,手脚并用挂在他的后背,唇角贴住他的耳廓,“留下陪我。”裴京闻几乎要被气笑了。靠他这么近,是真不知道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根本经不起考验么?但他舍不得将人赶下去。也舍不得,这几千个日夜,周宜宁第一次对他的依恋。良久。他忍不住暗骂自己。还真是混蛋。这样卑劣的便宜,都克制不住。—十分钟后。他煮好醒酒汤,将人放在床前,他半蹲着,把汤匙递到她手里。周宜宁顺从接过。只是那股明显的苦涩袭向嗅觉,又偏开脑袋。“不要。”这一晚的折腾,裴京闻已经没了脾气。“怎么?”“好苦,”周宜宁满脸抗拒没几秒,又期待看向他:“你喂我。”“……”他最受不了周宜宁这副乖软的样子。“成。”他拿起汤匙,耐心诱哄,尾音拖长无比温柔:“乖乖,张嘴。”周宜宁按照他的指引,一点一点把药喝完。只是在男人指腹替她擦掉唇边的汤药残液时,牙齿倏地咬住他的尾指。不重。却像一股电流,穿过他的神经末梢,折磨他苦苦支撑的神经中枢。好半晌。他才找回理智,半开玩笑问:“周宜宁,你属狗的啊?”“……我——”还以为是问她问题,沉思几秒,周宜宁似是想起什么:“我数你。”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顷刻间溃不成军。……真是要命。四目相对。室内的温度,似乎高出了几个度。裴京闻觉得,自己可能也不正常。否则明明没喝酒,怎么忍耐那么久的胳膊,差点就环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呢?好在一通及时的电话传来,打破了僵持很久的暧昧。是江从南。他拧眉,趁醒酒药药力发作,他将人放回床铺。等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才走到落地窗前接通。“裴裴,惊天大瓜,林氏地产唯一的独子,就之前肖想周妹妹的那位,据说今晚出了严重的车祸,命根子当场折断,人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因为江江氏最近和林氏竞争同一个项目,林申这人本事没有,阴招一个接一个,江从南早就看他不顺眼。刚好裴京闻也跟这傻逼有过节,所以林申倒霉,江从南第一时间分享好消息。“很意外吗?”裴京闻淡淡道,眸色凉薄,“没断他三条腿都算轻的。”这云淡风轻的态度,不难让江从南联想到一种可能——“操,”他没忍住飚了脏话,“这该不会是你的手笔吧?”难怪这少爷一直没把林申的觊觎放眼里。敢情在这等着呢。果然,不愧是他认识的裴京闻,字典里就没忍气吞声这四个字。谁让他不爽,半个字的话都懒得废,直接还回去。当然这种“不爽”,定是对方先踩到少爷的底线。江从南好奇问:“裴哥林申那傻逼怎么你了?”瞥见女孩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裴京闻正要去摸烟盒的动作顿住。紧接着,他微微眯起眼眸,语调冷漠:“敢抱不该抱有的心思,总得付出点什么。”江从南:“……”得。脚后跟都能猜到,林申这傻逼又对周妹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就算裴京闻不说,江从南也知道裴家人出手的特点快狠准,这次完的不止林申,纵容他胡闹的林氏肯定跑不了。—隔天,周宜宁醒来时,只觉脑袋空荡荡一片,很多记忆都断裂开来,无法拼成连贯的场景。唯一清晰的,就是裴京闻从林申手里,将她带了回来。她下意识低头,发现衣服除了皱巴巴的,并没有其他痕迹。还没松口气,一些破碎的片段倏地在耳畔浮现。“……你、你想不想亲我?”轰一下。耳根直接红透,都快蔓延至全身。……天啊。她、她说的这都是些什么……万一裴京闻……后续的可能,她不敢再往下想。她整张脸烧得滚烫,不知该用什么词才形容现在的心绪。震惊,羞愧,懊悔,自责,纠缠不清。如果地面有条缝,她一定毫不犹豫跳进去,并且再也不会回来。整整二十五年,她第一次切真实际体会到了羞愤欲死是什么意思。只能被动窝进被子里,去预想无数种补救的可能。直到第二十次响起的铃声,才把她从各种情绪交织的混乱状态中扯回来。